“那么,既然事情已经完结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们的人还受了伤,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并未阻止五岳集团的人离开。
一是因为特殊事务处理科已经抓了好几个,在不能定罪的前提下,人再多意义不大;二是对方人数不少,我必须牵着开水的手才能使用超能力,让我杀掉这些人容易,但要全部控制起来也是力有不逮。
等到五岳集团的人走出视线之外,我才松开了开水的手,赶紧打了电话报警。
萧珊和秦威两人经历了生死,好像感情升华了一个层次,现在紧紧地抱在一起,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我在一边看得有点羡慕,要是开水跟我的关系也能上升到这个层度就好了。而开水这个时候,则弯下了腰,一点一点地将毛毛熊那些飞散的毛绒里芯收集起来。
我不太明白她的想法,不过看她捡起一点都要仔细清除上面沾染的泥土,那认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总算是将眼前能看到的所有毛绒里芯都收集了起来。然后开水就拿起了那只已经残破不堪的毛毛熊,依旧是仔细清理着上面沾染的脏污。
那神情专注得就像给自己的孩子擦着脏兮兮的脸。
“你喜欢这只毛毛熊娃娃?”我走近开水的身边,试探着问。
“这孩子,太过可怜了。”开水的眼神带着怜悯,专注地注视着毛毛熊那已经残缺的眼睛。
“可怜?它可是很危险的。”我小小反驳了一句。
“你想知道原因吗?不过会有点痛哦。”开水转过头,对我说。
我看着开水的眼睛,在妹子面前绝对不能认怂,所以非常肯定地说:“小小痛楚怕什么,我正想搞清楚整件事呢。”
“那好吧,你要忍住哦。”开水妹子提醒说。
“哈哈,区区一点痛,我怎么会……啊啊啊!”我还没说完这句装逼的话,开水妹子就将毛毛熊放到了我的脸上。
然后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传来,我的脑袋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紧接着,我就像在看一场黑白电影一样,上面上映的是这只毛毛熊的一生。
从原料到成型,最后被萧珊的妈妈带到这个山村里面。我看到萧珊跟毛毛熊几乎是形影不离,她确实很喜欢这个熊娃娃。
从小到大几乎都要抱着睡觉,每天说晚安的时候,萧珊都会跟毛毛熊说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孩子床头的玩偶,大多数都是这样一个保护神的角色。
等到萧珊长大了,每一次受到秦威这熊孩子欺负的时候,她都会将毛毛熊挡在自己的身前。而这只不会说话的熊娃娃,一次一次将萧珊保护在身后,身上也多出了无数的伤口。
直到三年前,流星雨的那个晚上,熊娃娃被留在了荒山上。只是并没有被山火烧掉,却被一颗陨石碎片砸中。
大抵是因为茂密的树冠抵消了许多动能,陨石碎片镶入了毛毛熊的身体里面。然后,萧珊就去了外地念书,而这片荒山就多了一个闹鬼的传说。
人们只知道这里有怪物出没,却不知道遇到怪物的人大多数是跟萧珊有过矛盾的。曾经责备过萧珊的邻居大妈,揪过她小辫子的男孩子……
而当萧珊再次出现在毛毛熊的面前,带来的却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毛毛熊拼命挣扎着,想回到主人的身边。在最后的一刻,毛毛熊所想的仅仅是再次让萧珊将它抱在怀里而已。
所有的片段,都只是沉默的黑白,甚至都没有喜怒哀乐在里面,但我却觉得心里充满了一种悲伤。
疼痛感稍去,我看了看依旧腻歪在一起的萧珊和秦威,再看看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的毛毛熊。确实跟开水说的一样,实在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