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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我记得那位年轻的店长问过向前,是否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这句话,现在想起来更像是一种深刻入骨的讽刺。
我希望向前在选择这个图案的时候只是为了好看,而不是真的看懂了这句话。因为如果他看得懂,这说明他内心蕴含许多的希望,而现在恐怕全部都变成失望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向前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争吵,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哭泣发飙的向前失神。
他们的眼神里,戾气仿佛被一点点地剥离,剩下的是怜惜和愧疚。
这种变化太快,快得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下一刻,向前的母亲就已经忍不住扑了过了,将向前抱在怀里,眼泪也像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向前的父亲,发现这位精明得有点刻薄的男人也是眼圈发红。
闹哪样啊?能不能专心演好你们无良父母的角色,现在玩温馨大团圆搞得我的存在好尴尬啊混蛋!
好吧,以上纯属我内心吐槽。我此刻可以做的,仅仅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会客室,再轻轻关上门,将这个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刚出了会客室的门,就看到安科长站在门外。平常还不怎么觉得安科长的威严深重,但现在他站起来比我高两个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实在让我有点惴惴不安。
“科长,您这是找我有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次,你干得不错。”安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完全想不通。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之中表现出了什么特殊的气质,让安科长对我另眼相看?那我是不是有机会涨工资了?
“科长,您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好像什么都没做。”我迟疑着问。
“能将孩子照顾好就足够了,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估计新的报告里能给向前的安全系数提高几个百分点。”
安科长的话让我更加糊涂了,今天不是对向前做再一次的心理评估么,跟我的表现又有什么关系?
不用我开口询问,安科长已经给我解释说:“你以为当初签个名就真的成为向前的监护人了?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就算刚立了功,谁敢将一个高危等级的超能力者交给你照顾?”
“啊,难道我也要经过测试?”我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当然的,这些天你跟向前的相处本身就是一种测试。从你跟向前进科室大门开始,专家已经开始对你们进行观察。直到现在,你的表现充分说明了,你能够跟向前相处愉快,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获得他的信赖。只有这样,你才算是真正有资格成为向前的监护人。”
安科长跟我细细地解释了一番,我才恍然大悟,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社会安全无小事,涉及无数人生命财产的安全责任,并不是我填的那几张表格几个签名就能够承担得起的。
反复求证,再三确认,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这才是特殊事务处理科的真正处事方式。
“好好努力吧。”安科长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