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嘞,三个铜板一串,任挑任选,不要错……诶?”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少了两根糖葫芦的地方插了一吊铜钱,让惊了一下的摊贩又眉开眼笑,直作揖大叫。
百里枕雪正走着,身后那只满是疤痕的手伸在他眼前,沿着鲜艳饱满的糖葫芦望去是江浅绽开的眉眼。
还有她写好的措辞:“他们都有,这下你也有了。”
她粉嫩道唇微张咬下一颗,对自己写的话并不在意。
百里枕雪突然觉得心砰的一跳,就在这一刻:“那是才小孩子喜欢的。”百里枕雪嘴硬道,手却很诚实的接过来:“甜么?”
德行。江浅无语,忽的眉眼一转,她写下字,边笑边大大咧咧的咀嚼:“甜啊。”
百里枕雪看着她鲜红欲滴的唇瓣,小心翼翼的侧着咬下了整颗糖葫芦。甜腻的口感在口中扩散开来,随后化开糖衣之后被糖衣包裹着的沁人心脾的酸涩充斥在他的口腔。
“咳咳咳……”
这酸爽让百里枕雪面容的差点扭曲到失去平日的风度,江浅在一旁看得笑合不拢嘴,就像是耍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作剧还偷偷得意的稚童,掩着面的笑。
“你呀!”
江浅回眸朝他俏皮的吐舌,步伐越发轻快欢乐。
“慢点,别乱跑。”
百里枕雪无奈一笑,却也没丢那串糖葫芦,只是捏了一路,再也没吃。
路过又一个吆喝糖葫芦的贩子,对面便是叫卖窗花手艺的老婆婆。
江浅蹦蹦跳跳,百里枕雪却将她轻轻一拉,她便如同拴上缰绳的野马,不解的回头看他。
百里枕雪用糖葫芦指了指江浅。
“老婆婆,我想剪个这般模样的窗花。”
江浅疑惑的看向他,他并不对上她的眼睛,只是将她按坐在面前低矮的木凳子上。
“好嘞!”老婆婆慈祥的眉眼带笑,暧昧的目光流转在她们身上,但是没有多言,只是以一种过来人的目光鼓励着他们,“年轻真好啊。”
她折着红纸,小小的剪刀落在折好的纸张上,边剪边道:“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和你们一样勇敢,我家老头子那时候还是家徒四壁,我依旧毅然决然嫁给了他,家里不同意我便和他私奔,他说他会待我一辈子好,家里虽然清贫,但是他也真的对我好了一辈子……”说着老婆婆竟咯咯咯的笑起来,“不过啊,小姑娘,这点不要学老婆子。毕竟不是每个男子都那般值得依靠,大多数都是娶为妻奔为妾……”
江浅写道:“我和他不……”还没写完就听百里枕雪笑道:“那老婆婆觉得我值不值得?”
剪子与纸张摩擦刷刷刷的,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值不值得的,得你家夫人说了才算,不过若是老婆子是你家夫人,对你这般好看的夫君也不得不提个心眼喽。”
百里枕雪笑了:“那老婆婆眼拙了,我家夫人可比我好看多了。是不是啊……”
江浅:“……”勿碰瓷,谢谢。
她狐疑的瞪了百里枕雪一眼:说他骚他还跳上了。百里枕雪想做什么?她就明说了美男计不好使,不好使!
老婆婆看着她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慢慢打开窗花给他们看:“好了好了,来瞧瞧吧。”
沿着褶皱打开,圆形的红纸上露出一个喜庆的人头。
“婆婆,您手艺真好,不说一模一样,简直……”百里枕雪夸她的话戛然而止,婆婆笑得很开心。
“一模一样!”
江浅瞪着眼睛接过窗花,老婆婆的手艺很好,边说笑边剪都剪得又快又好,窗花隐约的确有了个红彤彤的人形。但是要说是像她,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干,那完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的。
江浅掐了百里枕雪一下,百里枕雪笑着:“好多看呐。”边说边给了老婆婆钱,老婆婆收下铜钱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下次有空再来啊……走得还挺快。”
回到拥挤的大街,江浅撑开窗花左右看了看,“哪里像我了?”
“我没有这么丑!”
“你眼中带疾,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