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破了一个血口子,并有脑震荡,两根肋骨有裂纹,医生说并无性命危险,只需要好好静修一段时间。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在只是当时现场看着吓人,他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真的会死。麻药过后,他就醒了过来,看到我还守在他的床头,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我倒了保温瓶里的汤递给他,他有气无力道:“能喂我吃吗?我现在使不出力气来。”我抿唇想了想,没有驳回他的要求,慢慢的喂他喝了一碗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靠在床头叹息了声:“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我埋着头,不知道为何鼻头有些泛酸:“我不会感激你的,你没必要替我挡。”“我替你挡,并不是为了要让你感激。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你这个傻女人。”“你要的,我都给不了你!”我愤愤的冲他吼了声,为什么?我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他笑笑:“你就当是,我在还债。你给不了的,我不会再勉强你给我。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唐拾雨,你也别把我想得太伟大,你不会知道,把我逼急了,会对你做什么。”“不管怎样,还有半个月,我们就结束了。”“只是结束了这段婚姻,不会结束我们之间的爱恨。”他看着我,又无奈的叹息了声:“别自责,别内疚,你要知道,我是商人。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不确定他这样说,是想减少我的负罪与内疚,还是他心里早已另有打算。“那你想让我怎还你?”他低笑了声:“还我?呵呵呵……你忘了,我还欠你的,在没有还清对你的债之前,你不欠我。”“你还不起!”“你看我还不还得起?!”心口在那一瞬狠狠刺痛了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龟裂,从黑暗的深渊里,透进一丝曙光。住了三天院,凌泽结束了国外的讲座赶回国,与洛静桦一同来到了医院看望。对于这两人开始‘出双入对’的,我十分惊讶,犹记当时,他们俩还跟挖了对方的祖坟一般,冤家路窄的。“哎呀哥们儿,你这是为了爱情,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了?在下佩服!”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个揖。裴瑾瑜冷着脸,砸了他一个芒果,凌泽厚颜无耻的接过芒果,剥了皮就吃:“嗯,真甜!”“瑾瑜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尽说风凉话?”洛静桦责备的瞪了他一眼。谁知凌泽还蛮吃这一套的,轻咳了声:“我这不是先了解了情况,才这么放心的调侃吗?放心,再住个一周时间,照样完好无损,帅得炸裂宇宙出院。”裴瑾瑜看了看凌泽,又看了看他小姨,直戳重点道:“凌泽,你倒是长志气了,想当我的小姨夫?”“噗!”凌泽尴尬一脸,连连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说,说什么呢?我跟你小姨就是很纯洁的革命友谊!”洛静桦也闹了个大红脸:“你也太小看你小姨了吧?差我足足七岁的毛头子小,我哪能看得上?”凌泽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大婶,你这话可就有趣了,追我的姑娘都能绕本城一圈了,你有什么看不上的?”裴瑾瑜悠闲的翻了翻手里的书,瞥了凌泽一眼:“你少说两句吧,跟一个女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没风度。”洛静桦心性高傲,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凌泽,今天当着瑾瑜的面,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对你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你小我七岁,也不可能有什么!如果可以,你跟瑾瑜一样,叫我声小姨,我很乐意。”凌泽胸膛巨烈的起伏着,难堪的笑了笑:“放心,我对你这种大婶也完全硬不起来!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还有,让我叫你一声小姨,你配吗?!”洛静桦顿时怼得红了眼睛,声音沙哑的对裴瑾瑜说了句:“我再来看你。”说罢,踩着高跟鞋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裴瑾瑜拍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我削着苹果的手顿了顿,抬眸瞥了眼忤在原地情绪激动的凌泽。“你要是喜欢这个女人,就放下你的矜持与傲慢。你要是不喜欢,就与她保持距离,别TM玩什么暖昧游戏。她是我小姨,你是我哥们儿,伤了哪边我都不想看到。”凌泽隐忍的声线都在发哑:“不可能!我跟你小姨?她那人的三观,还有行事作风,简直让我不敢恭维!”“她只是习惯了用强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抵卸外面的伤害。所谓眼见为实,其实往往欺骗你的,就是你的眼睛。”凌泽听罢,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吧,和她住在一起这么久,我,我也发觉,她有时候还挺……那啥,行了,我改日再来看你。”“行,你去追她吧。”“我……”凌泽想要解释什么,但又最终什么也没解释,快速夺门而出了。见我削好苹果,裴瑾瑜抬头看向我,眼中带了些期待,我径自低头咬了口。他眉头微蹙:“我也想吃苹果。”我擦了擦水果刀递给了他:“想吃自个儿削。”他靠进了枕头里,没有削苹果,又说:“突然想吃牛肉面了。”我瞥了他一眼,只得认命,谁叫他这伤,是为了我受的?“除了牛肉面,还想吃什么?”“暂时想不起来,可能真是伤到脑子了,你再随便买点别的吧。”“行,等着哈,裴大爷。”我在美食一条街里逛了逛,准备打个电话拍几张照片问问他,一摸包包,才想起手机被落在了病房里。于是就按照他平日的喜好买了几样小吃,回去的时候,见他正拿着电脑在办公,我的手机果然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手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将吃的摆到了床桌上:“吃吧。”他抬眸打量了我许久,我疑惑的抬眸:“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怕我下毒啊?”他合上电脑,撇了下嘴沉默的拿过了筷子,开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