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一走进来,他的视线便落定在了我了身上,男孩的目光灼热而清纯,很坦率不参加任何杂志。我们如上次般,在酒台前坐定,酒保见到是唐律,也没问他要什么酒,径自调了几杯拿手的。驻唱结束后,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酒精味儿弥漫着,麻痹着人的神经。不知何时男孩走了过来,我转头看去,仿佛带着阳光后青草的气息,清新宜人。我冲他笑了笑:“你英文歌唱得很棒。”听到夸赞,他白皙的脸略微红了下:“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怎么会?这里有你,还有这么好听的歌声,我一定会来的。”唐律笑了笑,抡过酒杯,伏耳低语:“我去那边看看,你们继续聊。”待唐律走后,男孩坐到了我身边的位置,我问他喝点什么,他看着我眼前的鸡尾酒,说:“跟你一样的。”“好,那就点一样的。”我叫来了酒保,让他调了一杯一样的鸡尾酒。“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我叫方恕。你呢?”方恕喝了口酒,双颊薰得微红,可爱极了。我撑着头,欣赏着他清纯乖巧的模样,笑了笑:“你叫我拾雨姐就行了。”“拾雨姐。”“乖,干杯。”我与他碰了碰杯,与他聊了聊大学的生活。他说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受了刺激精神不大正常,父亲早逝。所以一直在自费上大学,同时打三份工,但是成绩一直很好。看着他,就让我感到了生命的顽强与生生不息,有人拼命的活着,有人在纸醉金迷里颓废。永远不要比谁惨,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是最惨的那一个。“姐姐很喜欢你。”我轻抚着他极有弹性的俊脸,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跟想像中的一样,他立即红了脸,埋下头也没说话。今晚我兴志很高,又喝了许多酒,突然酒吧的气氛一下高涨,我看了下舞台,只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孩正跳着舞,身姿苗妙至极。台下一片鼓掌吹口哨的,男人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了出来。我端着酒杯,看着远处华美聚光灯下的舞娘,有点羡慕:“这样真好,生如夏花之茂盛,死如秋叶之静美。”方恕突然说了句:“拾雨姐也很美,在我眼里,拾雨姐比那个舞娘好看。”我听罢,不由得笑出了声。也许不可尽信,但我听着高兴。我捏了捏他好看的下巴:“你嘴儿可真甜。”“拾雨姐,你是不是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方恕很积极,我没舍得拒绝。“好啊,我确实有些醉了,那我们就回去吧。”我们叫了计程车,坐进车子后座,我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那感觉有点舒服。方恕中途跟我说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楚,继续闭眼休息。直到他将我扶出车里,我睁开眼看了看,这里是一处老旧的居民区,破旧的街灯,只有一盏是亮的。他扶着我走进漆黑的巷子,一边叮嘱着:“拾雨姐,注意看脚下,别摔着了。”我蹙了蹙眉,问他:“这是哪儿?”“我那时在车上问你,你家在哪儿,但是你好像喝醉了,没有理我,只好把你带到我租住的屋子了。”我轻应了声:“麻烦你了。”“不麻烦。”他租的房子真的很破旧,我记得很久以前,我也曾住过这样破旧的屋子。但好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的事情了,他将我扶到床上躺下,随后自个儿拿了衣服去洗漱了。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是唐律的来电,我接过电话,他焦急的询问:“丫头,你跟谁跑了?”我低低的笑了两声:“就是跟那个小帅哥跑了,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你喝醉了?”唐律提高了嗓音:“在哪儿,我过去开车接你。那种小男孩,你撩撩就算了,别跟他纠缠。”“我有分寸,你别担心我,我挂电话了。”“不准挂电话!唐拾雨,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接你!”唐律一字一顿道。“唐公子,你怎么像个老人家似的,逼逼个没完没了。”我醉薰薰的有点口齿不清,但酒醉心明着。“唐拾……”没再等他说什么,我挂了他的电话,酒劲一上头,不想动也没力气动。像条死鱼般,只能躺在床上。隐隐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方恕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慢慢靠近。我闭着眼装睡,他在我跟前蹲下,以为我睡着了,看了我许久。他会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也许我连反抗的气力也没有。打从一开始跟他回来,我是不是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彻底罢脱裴瑾瑜,重新接受别的男人的准备。但是静默了很久,他都没有动静,最终只是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下,呢喃着:“晚安。”随后转身回了客厅的沙发上睡去了,我睁开眼睛,看着虚掩的那扇门,心里有种涩涩甜甜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那段时光,我的他,他的她,都是那青涩却美好的模样。待一切静下,夜色浓郁,确实他已经睡着了之后,我起身走到了大厅,看他修长的身影,可怜兮兮的缩在那张破旧狭窄的沙发上,有点心疼。回头寻了条薄毯给他盖上,我悄悄离开了他的出租屋。见我清晨从自个儿房间出来,唐律眼睛一亮,悄悄将我拉到了一旁。“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耐烦的挥开了他的头:“唐公子,你比你爸还啰嗦!”“是我爸,也是你爸!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他狠戳了戳我的脑门:“过去吃早饭。”才刚坐定,只见唐夕瑶刚好从楼梯走下,见到我时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拾雨姐姐。”她坐到了我的对面,看着没有什么不妥。好像之前那些矛盾与恩怨都不曾发生,有时候看着这些人我倒觉得挺有趣的。自以为聪明绝顶,像变色龙一样伪装得很好,其实别人一看就明了,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