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在黄巾年间,被宦官张让等人几番构陷,甚至一度改名换姓,才勉强得保周全,但即便是窘迫至此,他也不曾有过向宦官低头的想法。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掌权,一夕风云突变,
昔日的重罪成了今日的功勋,
与宦官势不两立的王允,也因此被大将军何进征为从事,
如今,宦官没了,但大将军也没了,
王允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狂喜!
在他看来,宦官和外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汉沦落至此,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如今他们同归于尽,岂不是。。。。。。双喜临门?
只是,就在这大喜之时,却出了一颗老鼠屎,
那突然冒出来的西凉蛮子,甚是嚣张跋扈,肆意践踏朝廷法度,
对大汉忠良王子师而言,就显得格外扎眼。
而那蛮子,竟还想用一支断箭,来逼迫他王允从贼,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莫说曾经在宦官手下,救他一命的袁家和杨家皆有书信传来,
便是没有这些,
宦官淫威正盛时,尚未低头的他,
此时也不会惧怕区区一支断箭。
但是,
在宦官手中艰难度日,
虽然没有折断王允的脊梁,也让他行事多了几分考量,毕竟他不是孑然一身,
所以,
便是决定不去赴宴,王允也做了些许准备,安顿好了家人,
而后就在庭院之中,摆上了一张桌案,一壶浊酒,
静候不速之客。
一个老人,一壶酒,自饮自酌,好不痛快,
吕布带着腥臊的血气上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不过他并未被这诡异的场景唬住,单以武力而言,出道至今,未逢一败的吕布自然不会知道怕字如何书写。
和手中名单对照之后,吕布便大步上前,身上沾染了血气,话语之中难免带上了肃杀:“从事中郎,王允?”
“老夫正是王允王子师,愧居中郎一职,”老人很是从容,并未在乎扑面而来的血气,而是伸手一推酒杯:“将军威武不凡,想来不是常人,敢问尊姓大名?”
“吕布!”
许是对老人的泰然自若有些动容,又或者眼下便是名单之上的最后一家,已不再迫切,吕布便顺势坐了下来,举杯一饮而尽,“看你这般作态,该是清楚某家来意,”
而后身体前倾,露出森森白牙:“你当真不怕?”
滔天气势卷动身上血气,庭院之中的空气瞬间凝滞,便连呼吸都显得尤为艰难。
“将军说笑了,老夫是朝廷命官,又未曾触犯法度,在这京都之中,又何惧之有?”而直面这般威压的老人依旧从容,不仅口齿清晰,还抬手再斟下两杯酒:“听吕将军口音很是熟悉,莫非是并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