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自祖龙横扫六合,将这八个字刻在和氏璧上,对于生存在这方天地上的人来说,
它们就不再是仓颉作出的一个符号,
而是合在一起,刻进了骨髓,融进了血液,纂进了灵魂,
随着人们一代代繁衍不息,传承不绝。
便是一个普通的九岁孩童,也知道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
刘协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更知道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是他阿父留给他的天下!
袁隗搀下了一个名为刘辩的少年,又将一个名为刘协的少年扶上了龙椅,
坐在这把椅子上,还能克制住自已的,只有一个名叫刘邦的人,前面没有古人,后面也很难有来者了,
刘协很聪明,但很显然他不是这个来者,
瘦小的身躯孤零零的端坐在恢弘的龙椅上,铺满这空隙的,是流淌的野心,
我终于成为阿父那样的天子了!
灵动的双眼闪烁,在刚走下大位的皇兄和太后身上稍作停顿,而后滑向大殿,
面孔还是那些面孔,百官还是这些百官,
但在他眼中,一切又变得极为不同,
视线定格在身前的黑色羽氅上,刘协知道自已该说些什么,不管说些什么,只要发出自已的声音就好,
稚嫩的嗓音顺理成章的响起,在此刻的大殿中却显得十分突兀:“董——”
突兀到,仅仅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被堵了回去,极为难受。
“陛下还是安心在上面好好听着吧。”御阶前拄刀而立的身影,仅仅一个回眸,便将刚刚成为天下至尊的刘协,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阶下跪坐的大臣们愕然抬头,眼中满是惊骇和怒火,却又在董卓转过来时低了下去,安静的听那蛮夷之声。
“弘农王否德既彰,赏罚不明,如今新帝继位,缺的少的,该补就得补上,免得像咱这般忠良的心,继续寒下去,”
步履轻动,拖住地上的长刀一下一下的撞动地板,敲在群臣的心头,董卓走下御阶,看着噤若寒蝉的百官,轻声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冷汗自额头滑下,顺着下颌没入衣袍之中,董卓视线扫过的地方,一颗颗花白的头颅能多低,便沉的有多低,大殿之中一片默然。
蓦然间,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前将军所言甚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是侍中周毖伏在地上的身形,头颅埋在衣袖之中,
见状,有人在心中冷笑,如此谄媚之徒,也知道自已没脸见人?
然而这一道道视线,并未挡住周毖口中的话语: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如今陛下登基,自当封赏三军,以安众将士之心!”
“你叫个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