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几次萍水相逢,今日再见,倒是有缘。”
庙祝,也就那书生也一眼认出了苏珏和韩闻瑾。
他放下笔墨,脸上挂着极淡的笑意。
礼貌,却又极有分寸。
“还不知兄台姓名。”苏珏收起签文,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萍水相逢之人,何故相问。”庙祝接过韩闻瑾的签,没有回应苏珏的问题,只专心写着韩闻瑾的签文。
苏珏也不着急,安静地看着庙祝笔走龙蛇。
字如其人,端正周全,大开大合。
见庙祝收笔,苏珏才缓缓开口,“兄台可愿和我们一道去参加诗会?”
果然,听到诗会二字,庙祝的眼神亮了一瞬,可他很快地嗤笑一声,“我出身寒微,入不了诗会,公子莫要说笑。”
早料到庙祝会如此说,苏珏接着以圣贤之言问询。
“我且问兄台,你既是读书之人,便应该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却又为何要在金光寺做这个庙祝,这岂不是与圣贤之言相悖?”
“庙祝如何,书生又如何,我自知圣人之言,但我心中坦荡,就算身处佛寺,我依旧不信鬼神,只是世人多求平安,能为世人解惑,我甘之如饴。”
“况且,我生而为人,也要活着。”
庙祝回答的滴水不漏,就连韩闻瑾也不住地点头称赞,“好好好,好一个坦荡解惑,就这一句,就胜过官家的万千学子!”
“今日你且与我们同去,任旁人如何说,你只管作诗。”
韩闻瑾出言邀请,可庙祝还是摇头,“他们看不得我身份低下,就算今日入了诗会,也是因为两位公子的缘故,并不是因为我的学识,待二位公子离开,他日我还是会受他们排挤欺凌,于我而言,得不偿失。”
“兄台,我也是沾了这位韩大人的光,若论身份,我更是低人一等,你看如今,还不是狐假虎威?”
苏珏言语谈笑间自嘲着自己的身份,他只想告诉这书生,人贵自重。
显然,庙祝也是知道的。
“公子,世人都是骨血相造,谁又比谁高贵,但这世道如此,先敬罗衣后敬人,你我也不得不与世道圆滑妥协,可说到底,本心最要紧。”
“兄台的本心是什么?”
“读书,报国。”
仅仅四个字,庙祝说的铿锵有力。
“签文已解,二位公子,慢走。”
眼见庙祝有了逐客的意思,苏珏和韩闻瑾心里生了急切,他们同时开口,“兄台不想去诗会吗?”
“想,自然想。”庙祝回的干脆,接着又补充道,“我一生坦荡,从不说谎。”
“既然想,就请兄台作诗一首,剩下的,且有我们。”
“好,那就多谢二位公子仗义相助。”
见苏珏二人确实是真心相助,庙祝也不再推脱,他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挥毫泼墨。
诗文作成,庙祝起身郑重深施一礼,仪态端庄,自有君子如玉的气度。
“如今兄台可告知姓名了吧。”苏珏收好诗稿,再次询问其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