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自惭形愧。
“来啊,王监军,闻渊早就听说过你当年文坛辩论的大名,今夜何不让闻渊我见识见识。”
有了李书珩的带头,韩闻渊也凑了过来,他在家时总听堂兄提起这位寒门侍郎,总说他才气颇高。
是以,他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位王监军的才气了。
而且,除夕就是该热闹些才好。
“什么文坛辩论,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王监军整理好外露的情绪,又是平日里的冷漠疏离。
既然已经忘了当年的初心,又何必再提,他此生唯一的依靠只能是陛下的王权。
就算是错,他也愿一错到底。
“主帅,我有些醉了,就先告辞了。”
没有给李书珩面子,王监军直接起身告退,众人一时哗然。
“好,王监军可要保重身体啊。”李书珩也不气恼,人各有志,有些事根本不必勉强。
待王监军走后,军营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苏珏抄起身边的酒坛子倒了一碗酒递给许攸。
许攸毫不拒绝的接过来,喝了一半,然后也不知是想起什么来,长叹了一口气,“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什么?”苏珏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许攸摇了摇头,转过眼去看天上的新月,“苏先生,你想家吗?”
“想,当然想。”苏珏说着,自己把酒碗添满,干脆利落的将酒倒进嘴里。
“那苏先生觉得这场仗会打到什么时候呢?”
“我也不知道。”
苏珏只管笑着,一碗接着一碗不停的灌酒,然后缓缓道,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苏珏模糊温润的声音在嘈杂热闹的军营里倏然响起,。
音量不高,却还是一字一句砸进了众人的心。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他们这些人远征边关,谁也不知归期,甚至不知回归故里时他们死生几何。
借着苏珏的口,他们心底的思乡之情被勾起,细细密密地疼蔓延在众人心间。
“真希望战事快些结束啊。”说罢,苏珏又端起酒碗来往嘴边送,这次被李书珩眼疾手快的拦住。
“苏先生,莫要喝这么多的酒,会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