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姑手起刀落,妃嫔们曾今的如瀑长发就此一层层被削掉,曾今清秀可人的妃嫔们,就此变成了一个个光头的小尼姑。
英娥含泪望着那老尼姑手中拿着剪子,离她越来越近,抑制不住的崩溃大哭:“我不要当尼姑,我不要当尼姑,我是皇后,你们谁敢动我!”
她边哭便退,老尼姑手中的剪子,剪掉的好像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命。
听到她一口一个皇后,始终不肯从自己的皇后梦中醒来,一同剃度的妃嫔嘲她道:“皇后娘娘,梦做了这么久,也该醒了。你睁眼看看,这还是你的宫里头吗?”
话一出口,其他几位受过英娥气的妃嫔们也一同笑了起来。英娥听见那尖刻的笑声,双目猩红,死死的瞪着为首之人:“你不要胡说,本宫是皇后,你这贱人休要继续胡言乱语!”
那人摇着头嗤笑英娥:“皇后娘娘?你别做梦了。入了尼姑庵,咱们便都是尼姑,哪来的谁比谁更高贵?从前重重,都已如烟般散了。”
英娥定定的望着她光秃秃的脑袋,终于不再后退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眼看着老尼姑拿着剪刀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乞求:爹爹,快来吧,你快来吧。。。。。。
秋心揣着英娥塞给她的那封信,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尔朱府,熟料到了门口竟被侍卫们给拦了下来。
那守在大门口的两个侍卫,各个手持兵器,如同门口的石狮子一般,用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望着她。秋心只好低声下气的乞求:“两位大哥,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真的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求求你们通融一下,放我进去见尔朱将军吧!”
侍卫见她衣着却是宫内之人,却又疑心这其中有诈,仍旧把持着大门,不肯有丝毫放松。秋心见状索性掏出了英娥的贴身玉佩,递到这两人面前:“这是我出宫时,皇后娘娘给我的信物!”
那侍卫接过玉佩一看,见果然是英娥之物,纠结再三还是将她放了进去。秋心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摸到了书房。
书房内的尔朱荣正在凝眸深思,按理说他同胡太后已经毒杀元诩成功,按照先前两人之计,此时应该立他为帝,可胡太后那边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尔朱荣在书房内冥想了半天,却等到了英娥的信。秋心推开书房门扑通一声跪在尔朱荣面前,先是朝他磕了几个响头,接着额头贴地不起。
“求尔朱将军救救皇后娘娘!”
秋心是英娥如今身边的丫鬟,尔朱荣是见过的。怎的今日英娥竟会突然派她过来,莫非是宫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你快起来,皇后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细细与我说来!”
尔朱荣慌忙将秋心拽了起来。秋心伸手摸了摸脸颊的泪,从怀中掏出信交由尔朱荣手上,“娘娘给大人写了封信,大人一看便知!”
尔朱荣片刻也不敢耽搁,一目十行的读了起来,越读他的脸色便越难看,最后狠狠将信一撕,大步离开了书房。
信上详细尽数了胡太后这两日的所作所为,更是大肆渲染了今日胡太后让各宫妃嫔都削发为尼剃度出家一事。她这样大张旗鼓的将后妃都赶出皇宫,摆明了是要给新帝腾位子。
可是尔朱荣这里却迟迟接不到胡太后要立他为帝的讯息,现在想来便只有一种可能——胡太后彻头彻尾的都在利用他,从未想过真正立尔朱荣为帝之事。
尔朱荣越想越气,咬牙切齿道:“胡崇华!”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胡太后将他当作棋子来利用。纵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况是尔朱荣?他与胡太后一同谋划害死元诩,自己尽心尽力,如今成事之后,胡太后想要将他给一脚踢开,普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事?
尔朱荣径直去了马厩,连侍马的小厮都不用,自己解开马绳翻身上马。他一路驰骋,径直去了练兵场。马蹄飞扬起滚滚尘土,一骑绝尘。
手下士兵正在操练,他们个个练得热火朝天,只等着寻得一个机会,好扬名立万,成为尔朱荣这样的大英雄。见尔朱荣来了练兵场,操练的士兵们纷纷停止动作。几万大军负手立于尔朱荣面前,整装待发,只待他一声发号施令去取下敌人的脑袋。
尔朱荣看一眼自己手下的精兵,再遥想如今正在皇宫之中安稳度日的胡太后,不由得冷笑一声,只见他握着马鞭扬手一指,对准了皇宫方向:“胡太后谋杀先帝,暴虐无度。贼妇人祸乱朝纲,诸位随我一同入宫,去找她讨个说法,也替先帝讨回公道!”
扬鞭一指,一呼百应,座下战马嘶鸣。尔朱荣率兵攻打皇宫,方稳定了不久的朝政,顷刻间又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