鰫早早用过早膳,淳儿正要到行宫四处转转,太医说有孕在身要多走动,由此有利于将来生产,淳儿自然要谨遵医嘱,但刚起身,房间里却忽然多了个不速之客。
秋兰扶着英娥缓缓而来,楚歌显然也没意识到,一时间怔愣在原地,接着就是秋兰的破口大骂:“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没看见我家娘娘来了吗,还不赶快给我家娘娘收拾地方坐下!”
打狗还需看主人三分脸色,何况此处是淳儿的房间,秋兰一个奴才居然敢对楚歌指手画脚,英娥这摆明了是下马威,仗着自己比淳儿的妃位高,来她这里作威作福。
“不知是今日哪阵风在吹,居然将良妃姐姐吹到了我这儿。”淳儿转过身子看着英娥,语气冷冷淡淡,“妹妹正要出去,就不多留姐姐了。”
“哎呦,没想到妹妹居然起的这么早,姐姐还想邀妹妹一道共用早膳呢。”英娥以手扶腰缓缓挪到了椅子上,露出小女儿家般的娇羞姿态,“许是昨夜太累了,今日起的晚了些,熟料妹妹已用过早膳。”
淳儿才不信英娥会好心邀她一道用膳,英娥如今这幅姿态,明里暗里都在炫耀她昨夜得了宠幸,真实来意可想而知。
“用膳就不用了,姐姐有话还是快些说吧。”淳儿懒懒看她一眼,连虚伪的笑意也懒得做出。
英娥将淳儿这幅冷淡模样看做是恼羞成怒,由是心中更加得意,面上笑的愈发灿烂。
“哎呀!”英娥忽然跺了下脚,别扭的看淳儿一眼,含羞带怯的问道:“妹妹呀,姐姐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子怀上的?姐姐昨晚才受过宠幸,说不定能趁着这股热乎劲,一举怀上呢!”
这话里的得意劲实在太过浓厚,英娥此时的百般挑衅,活像个故意惹人眼球的跳梁小丑,实在滑稽又可笑,竟叫淳儿有些忍俊不禁。
“方子?”淳儿淡淡一笑,凑到英娥面前,眼中蹦射出冰冷的光芒来,“方子自然是没有的,许是皇上来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怀上了。”
既然英娥想要炫耀自己那少的可怜的恩宠,淳儿自然不介意好好同她比较一番,让英娥也好好知道,她可不是个任人随意揉圆搓扁的白面团子。
此话一出,英娥一张俏脸果然涨成了猪肝色,却是不肯低头认输,依旧不依不饶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在孩子生下来前,应是侍不了寝的。日后长夜漫漫,自有姐姐替妹妹守在皇上身边,说不定,姐姐也能怀上龙种,界时岂不双喜临门?”
淳儿淡淡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怀有龙嗣之事,要看个人机缘,可不是一夜承欢便能成功的。”
英娥恶意的翘起嘴角,如同宣战一般的回道:“是缘也罢,非缘也罢,尽管走着瞧!”
一场短暂的会面不欢而散,淳儿看着英娥离去的背影,久久之后,对下人道的:“去查查昨晚发生何事了。”
楚歌在一旁瞧见她脸色不好,试探性的问道:“娘娘,咱们待会儿还去花园散步吗?”
“不去了。”淳儿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咱们去找皇上。”
元诩一大早就在房里处理公务,见他这幅辛苦模样,淳儿识趣的没有问他昨夜英娥之事。只是磨墨的时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往元诩身上看,目光中还带着几分复杂。
元诩装作没看到淳儿那样的眼神,强压下心中的愧疚感,依旧镇定自若的处理公务,“朕让太医给你送去的补品,你可按时服用?”
“每日服用,未有落下。”
“柔然进贡了几顶上好的红燕,朕已经让刘腾给你送去了。”
“是。”
两人一阵无言,元诩继续处理政事,但没多久就觉得头晕,打了一个哈欠,淳儿微蹙了眉,却也没有多说。
接下来的日子,淳儿每每去看望元诩,他精神状态都不佳,一次两次还算巧合,可几次三番都是这样,难免叫人起疑。
“皇上最近似乎格外疲乏,是否是国事上操劳过度?”淳儿停下手中动作,撑着头疑惑的看向元诩。
元诩却是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就连视线都未曾从书籍上移开,只懒懒的应和道:“许是圆明园这太过舒适吧,人就难免犯困,不打紧的。”
淳儿微微点了点头,表面上看是信了,实际上却还是有所顾虑。目光触及元诩手边那只缠绕着二龙戏珠的酒壶,淳儿奇道:“皇上怎么大白天还喝酒?”
元诩却是无奈一笑:“这都叫你发现了,朕不过是闲时偶饮几杯,提提神罢了。”
“是吗。”淳儿凑上前去,掀开酒盖闻了一闻。
很是普通的酒气,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名堂。元诩不是贪杯的人,这么一壶酒每天都喝,难免教人生疑。
见淳儿对这壶酒感兴趣,元诩大度的摆了摆手,“你若是喜欢便拿去,朕稍后再让宫人送来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