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不单单是骑兵对步兵天生的碾压,更是流寇那种面对突袭,毫无准备,毫无组织,没有一点点战斗意志,和战斗力的综合结果。
抱着糖妹,在一个已经被灭门的地主家里烤火,一面和小妹喝着一碗粥,一面和啃着油腻腻的猪蹄的贺人龙,总结着这场战斗的得失。
糖妹还是那么安静平和,就好像这场战斗,就根本没发生过。唯一感到变化的是,她抓着吕建衣角的手,更紧了,吃糖的速度更快了。
听着哥哥和那个大胡子将军讨论,听得非常仔细认真,有没听明白的,虽然不问,却歪着脑袋,忽闪着大眼睛,看向吕建,那双大眼睛里,满满的是询问。
为此,吕建就会再次详细的给她解释。
小家伙似乎很有兴趣,很有天赋,几乎只要稍加解释,就听明白了。然后,吕建就继续和贺人龙讨论下一个问题。
外面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赵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愤怒,看了一眼坐在吕建身边的贺人龙:“大人,贺疯子杀了我一个兄弟。”
吕建只是轻描淡写的噢了一声,然后继续给小妹吹粥,继续和贺人龙说刚才的话。
结果赵虎再次,用几乎是吼的声音大声咆哮:“大人,贺疯子,杀了我一个弟兄。”
吕建将粥碗交给了小妹,还不忘拍拍她的小脑袋。然后拿起身边的马鞭,豁然起身,挥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向了赵虎:“混账,你在和谁说话?”
赵虎被打蒙了,捂着脸上的鞭伤血痕:“我,我,我——”
“我是你的上司,难道你就这么和我说话?上下尊卑等级,都到哪里去啦。”
这时候,赵虎才感觉到,自己和大人,上司说话的口气。
赶紧立正挺身:“大人,属下知罪了。”
“我打你,难道单单是为这个吗?”
“属下实在不知还有什么深意。”
“什么是你的兄弟?我的标营,就没有也不许有自己的所谓亲兵,不许有什么你的军队,他的军队。所有的军队都是我的。
我将他交给谁,那他就要听从谁的指挥。我的军队,除了所属是我的,其他,全按照上司军令行事,这一点,绝对不许任何人质疑。你听明白了吗?”
赵虎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倒:“属下听明白了,属下知罪了。”
“现在我撤了你的护卫队长的职务,下去,做军中马夫。你可执行。”
“是,属下这就去喂马。”然后解下象征队长的披肩,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然后倒退而去。
这样的定义,这样的规矩,让贺人龙心中吃惊。
感情,这位吕大人,根本就没把这个标营,看作是朝廷的兵,而是他自己的私兵。
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军队。军队所有的将领,不过是这支军队的临时指挥。自己无论在这支军队里,树立多么高的威信威严,想要带着这支让自己眼馋的部队离开,那自己转眼就会被这群士兵,剁成肉酱。
吕建,野心不小。
夜晚,吃了一顿热乎的饭菜,糖妹在吕建的怀里睡的很香,但吕建明显的感到,睡梦里的妹妹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心中叹息一声;这样不行啊,自己必须得让她,走出这样的心理阴影,让她外表的刚强开朗的性格,和她内心的恐惧懦弱彻底的分离。
要么,就让她直面死亡,变得真正的坚强;要么就送她回京,好好的藏在家里。
果然如贺人龙预判的那样,一夜安静的渡过了。第二天,起床的号角响起,洗漱整装,吕建将自己的尚方宝剑,递到了妹妹面前。
看到宝剑,糖妹的眼神里,闪动出一丝惊恐,本能的将手藏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