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循突然接到了律所的电话,给肖明珍打了个手势后就匆忙去了书房。
云听夏看了眼时间,正想问一下妈妈她们什么时候能走,那位脾气不好的原住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人了。
“饭都吃完了你们还不走?”他啧了一声,极为不耐,“还要赖到什么时候啊?”
肖明珍一向能忍,被他这么嫌弃也能挤出个笑脸来。
“等你爸出来了我们再和他告别,不然不礼貌。”
她着重强调了‘不礼貌’这个三个字的音,听得陈瑜一阵发笑,“搁这点我呢?刚才不是装得挺好么,我爸不在就直接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爸是真蠢,居然被你这样的女人迷得团团转。”他扯起嘴角,眼神飘向后面正走神的云听夏,“生的女儿也是饭桶一个!”
他后面本来还想再添一碗饭的,结果云听夏动作更快,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饭全给盛了。
虽然不至于没吃饱,但心里还是不爽极了。
云听夏本来都不稀得搭理他,一听这话就有点烦了。
“在你家吃了顿饭跟要了你命似的。”她语气平淡,一点也没有陈瑜的盛气凌人。
“我们来这做客是被你爸邀请来的,要走也该是被你爸客客气气地送走,你算哪根葱啊就在这赶人?”
她十分刻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陈瑜,似笑非笑,“不去跟你爸抗议,只知道把矛头对准我们这对孤女寡母。。。。。。欺软怕硬的软脚虾实在不想看到我们就滚回自己的泥窝啊。”
女生清亮欢快的嗓音就像是潺潺浮动中的溪流,忽略其中的嘲弄和刻薄,她说的话其实是极为悦耳的。
陈瑜明显愣了一下的样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因为怒气而瞪得有些圆了。
“你!”
云听夏压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别你你你的了,和你这么没教养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真是膈应得我刚才饭都没吃好。”
这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她吃得挺多,但因为桌对面的家伙时不时的总瞪她,所以她心里的怨气其实已经积攒很久了。
“好了小夏,别说了,小瑜他肯定没有恶意。。。。。。”
“你才是把嘴给我闭上!”
她突然加重的语气让另外两人本能地噤了声。
“我被嘴的时候半天不吱声,他被我说得头都抬不起来的时候你就知道动嘴了。”她扭头看向满脸慌乱的母亲,满眼认真地询问,“你是真觉得他没恶意?据我所知你视力应该还挺好的吧?”
肖明珍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急忙摆摆手,“不,我只是、”
“是,你只是习惯性的粉饰太平而已。”
云听夏深吸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反应太过了,反而会让别人看笑话。
果然先前就不该答应来吃这顿饭。
“算了,我回学校了。”她忽然泄了气,从沙发拿起自己的包,再没看另外两人一眼,闷头往外走去。
她气势汹汹,但走得不快,如果肖明珍执意上前挽留的话,她肯定会被拦下来。
不过很可惜,她这一路通畅得很。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阖上,彼时的走廊空无一人。
她安静地盯了会儿森白的墙壁,然后拐向电梯。
算不上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三月中旬的晚风还是成功让刚出来的女生打了个哆嗦。
单薄的长裙外面只套了件同样单薄的针织外套,冷风轻而易举的从她空荡荡的脖颈钻进她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