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手中头颅,黑袍人本想返回海岛的,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飞身而下,将杜柏询身上的收纳法宝清扫一空。
但手中头颅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一句:“我记住你了,天涯海角,此仇我必然要报!”
黑袍人那双眸子依旧平静,只是呢喃一句:“点了还魂灯吗?你帮我个忙,把乌羽门灭了吧?”
观海城里,有个盘膝而坐的文静女子侧着脑袋,“嗯……唔……不!不好玩儿,要是被那帮白皮子发现,我就没办法继续玩儿了。”
黑袍也未强求,转而说道:“那我要离开瀛洲。”
文静女子咧嘴一笑,“好啊,那去生洲逛逛。喂,我说你,对我也像对那个毛孩子一样,温柔点儿行吗?况且你就不打算多留几天?这次又不是男人的肉身。”
黑袍人冷冷一句:“各人有各人要做的事情,我换多少具皮囊都还是魔女,那个邓大年好心教他,他便做他的侠客吧。”
文静女子一下子好奇了起来,“你这话匣子真难打开,那你当年怎么想的?”
黑袍人淡淡然一句:“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你知道我活不久,所以我要进虞渊,这副肉身资质不错,或许我能更上一层楼。”
观海城里的女子嘟囔道:“随你,想去了自己去就行,但抓人吃人什么的……太恶心了,你自己弄。还有……真放得下?”
黑袍之下,冷冰冰的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我只救他这一次,日后是生是死我不会再管。”
文静女子听得出她说的是真心话,绝不是在掩饰什么,她压根儿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说起来……怕是没人教过。
“呵,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无情。”
黑袍淡然道:“你不也是疯子?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此刻海岛之上,秋鸿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收进白玉净瓶,接下来便要以养魂之物好生温养,几年之后或成阴神之身,可以再造肉身。或成一道灵体,转修鬼道。
吃下丹药之后,到此时,刘赤亭也能动弹了。玄阳蹲在远处不敢上前,还在自责,来的晚了。清清靠着玄阳,已经睡着了,只是睡梦中还会时不时呜咽。
刘赤亭望向郭阳尸身,一口气噎在胸中,如鲠在喉。
直到此时,紫菱竟然还问:“方才那人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赤亭猛地转头,一口气不吐不快!
“你是人吗?畜生来的?”
哪知道她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不已,“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拿命换他的命,我现在愿意,你杀了我,把他救回来?你以为我想他死吗?”
少年猛灌一口酒,鼻息沉重。
那口气终究没能吐出来。
正此时,一颗冒着热气的头颅滚落脚下,刘赤亭一皱眉头,真杀了?
黑袍人随后落下,将那漆黑铁杵丢在刘赤亭脚边,又甩出一道玉佩,弹指间便将其轰碎了。
“他有魂灯保命,没死透,但想恢复观景修为也得个十多年,暂时无事了。东西全收好,做事学聪明些。这诛神杵只是半截,将来有机会找到另外半截,倒也是一道不错的法宝。”
刘赤亭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邓大哥的朋友?还是老王八蛋的朋友?”
黑袍人瞥了少年一眼,“都不是,问那么多作甚?你我断无再见的可能,别那么好奇。”
说着,她已经转身背对着刘赤亭。
走出去几步却又突然停住,本不想多说的,但不知为何,一句话已经到嘴边了。
“活久点儿,别那么容易就死了。”
话音刚落,黑影如同闪电一般划破天幕,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