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赤亭点了点头,头上玉簪一阵绿光闪烁,老鬼已经去往远处别苑了。
紫菱快步下楼,笑着道了个万福,轻声道:“还以为公子不来了。”
刘赤亭递出酒葫芦,神色古怪:“尽量装满,装不满就装个百八十斤算了。”
有人接过酒葫芦去打酒,紫菱见刘赤亭这么不见外,就越高兴了,一路领着刘赤亭到了顶楼。
四方桌子,刘赤亭独坐,紫菱忙活了好半天,这才端来一坛子酒与几碟子素菜,并笑着说道:“这是五百年陈酿,专门给公子留的。”
刘赤亭干笑一声,摆手道:“我喝这玩意儿,就是老牛嚼点心,可吃不出味儿来,收起来吧,下次喝。倒是这菜,换点儿有肉的,我都快三年没吃肉了。”
紫菱闻言,赶忙点头:“好嘞!”
随后便转身去准备,她前脚刚走,有个年轻侍女便带着酒葫芦走来,说实在是装不满,先灌了二百斤。
很快,顶楼便只剩下刘赤亭一人了。
他将方才那二百紫泉分成了两份儿,一份装进一枚乾坤玉,放在了桌上,另一份则是自己留着。
想来想去,还是放下一张纸,上面写着:“你们走了捷径入四境,秋鸿只能走鬼修路子。这些钱是你需要的,也算是我找你帮个忙,成公尚安他们一到流洲立马回信于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价钱给高点儿,毕竟衍气宗宗主是我结拜二哥。若有什么急事,也可以传信衍气宗找我,他们有法子找我。”
写完之后,刘赤亭看了一眼自己的“墨宝”,简直没眼看啊!
片刻之后,紫菱笑盈盈端着两盘子菜上来,却不见刘赤亭身影,唯独桌上一枚乾坤玉、一张纸。纸上的字啊!简直跟鬼抠出来的一样。
“姐?”
紫菱猛地一转头,却见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
“秋鸿?你真的……好了?”
秋鸿笑道:“师父传了我功法,以后我就走鬼修的路了。”
紫菱愣了愣,“师父?”
此时此刻,城外坊市,刘赤亭诧异道:“你收徒了?”
老鬼淡然道:“怎么,还要事先跟你汇报?不过确实是看你面子,记名弟子而已,看日后品行吧。功法练得如何是小事,品行最重要,我老鬼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绳啊!”
刘赤亭哈哈一笑,笑得幸灾乐祸。
结果正此时,有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高声喊道:“哎?刘兄!”
刘赤亭转头看去,呃……阮青?
“你怎么在这儿?来观海城听曲儿?”
阮青干笑一声,摆手道:“看你说的,在你眼中我就这种人啊?碧游山在古家坊市开了铺子,我现在是掌柜啊!”
刘赤亭闻言,没忍住问道:“亏多少钱了?”
阮青脸一黑,“你大爷!会不会聊天儿?”
话锋一转,阮青笑着说道:“我爹跟我大哥说,要是能碰到你,让我谢谢你。”
两人隔着几十步,刘赤亭摆了摆手,摇头道:“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会把魂石弄碎了,阮青啊!学好点儿,若有缘分,将来我再回瀛洲时见。”
阮青笑道:“喝两盅再走啊?”
刘赤亭摆了摆手,“不必了,要是有缘分再见,我请你。”
“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
结果没走几步,一个人与刘赤亭撞了个满怀,那人一抬头便撇个大嘴,瞪眼道:“眼睛呢?我这一身羽衣,你赔得起吗?”
刘赤亭哑然失笑,伸手按住那人肩膀,轻声道:“道友,你怕是忘了去年此时,你也曾想讹我了。”
说着,刘赤亭大笑了起来,大步朝着云船而去。
来时大雪,去时也是大雪。来时孤身,去时亦是孤身。
次日清晨,云船飞离瀛洲,在出那道天然禁制时,依旧有许多架着海船妄图偷渡瀛洲的二境修士。
来时刘赤亭想的是,仙路坎坷。但此时,刘赤亭却觉得进去又如何,海外仙洲也不过是个大一些的名利场嘛!
有人求名,有人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