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赵慎泊没来上课。
李晚枫又坐到了第一排,与嘉殷同席。
上课时,她总有意无意向后排望去,可座位周围却像圈地保护的百年老树,空落落的,笼罩着寂寞的空气。
到底是生病了不能来上课,还是他不想上课?
窗外正秋雨连绵,敲打房檐。
漫听雨打残荷之下,嘉殷眼神冷漠望李晚枫,“他病了,昏在床上几日,医官们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说话间,嘉殷衣袖间的熏香扑面而来。
李晚枫静静看她。
反复从她举止中寻找撒谎的痕迹,可惜没有。
嘉殷的公主母亲这几日头疼,请宫里的老医官瞧瞧,没请到人,说是都去定北侯府,替他们家二郎诊病。
嘉殷多问了一嘴,就知晓了赵慎泊的病情。
耳边雨声点点,嘉殷清清浅浅地瞧李晚枫,语气中含了一如既往的倨傲,“慎泊的病,需要苗疆巫医救治,可惜巫医发誓此生不踏进中原,我母亲救过她的命,唯有我母亲,才能请来她。”
“只要你不纠缠慎泊,我就央母亲去请,一定能治好他。”
巫医?
不是,这靠谱吗?
李晚枫信奉从小“破除封建迷信,生病交给医生”,对所谓的巫医嗤之以鼻。
她低眉良久,没有答复。
嘉殷按捺不住,冷冷出声,“你想好了吗?”
李晚枫抬眉,沉声道,“我想好了。”
嘉殷郡主神色一松,才要开口,李晚枫便蓦然开口,淡然道,“那就让赵小侯爷病死吧。”
雨声大作,嘉殷郡主难以相信的神色旋即映入李晚枫眼中。
她伸出水葱般嫩白的指尖,颤抖着指向李晚枫,嗓音嘶哑,“好你个心思歹毒的庶女,赵公子为了你才气病的,你居然咒他病死。”
“郡主冤枉我了。”
李晚枫毫不在意将嘉殷郡主的话打断,与你们这些金尊玉贵的王女不同,我们小门小户讲究生死由天,倘若赵慎泊今天为了活命和我取消婚约,攀上您这样的金枝玉叶,那他便无情无义,必遭天谴。我替他这般抉择,也是全了他的名声,不叫他被人耻笑。”
嘉殷:……
话说得如此硬气,事实却是李晚枫当日便翘了课。
她知道今年科考出什么题,坐在那里听别人猜考题,委实不必要。
回家后,她开始研制青霉素。
宛儿围坐在她身旁,瞧见她小心翼翼摆弄一些馊掉发霉的馒头和糕点,不由心疼。
小姐一定是过惯了从前的苦日子,所以不舍得将这些坏了的吃食丢掉。
她眼眶微红,握住李晚枫的手劝道,“小姐,这馍馍馊了,不能吃,小姐想吃,我去厨房拿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