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昊安此时的脑袋是想不清楚该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了,当他从思绪万千中解脱出来时,才发现囚车竟然已经出城门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白昊安看了眼走在前方的颁旨官,有些好奇为什么他还在领队,不该回去复命么?
队伍沿着官道又走出了好几里,天色渐显昏暗时白昊安才听那颁旨官喊了声,“歇!”
队伍缓缓靠向路边,甲士们纷纷就地坐下,掏出水囊干粮祭五脏府。
白昊安舔了舔皲裂的嘴唇,却不愿意开口求一口吃喝。
“喝水。”
看上去四十多,满脸褶子的颁旨官给白昊安递上水袋。
白昊安不是很想接,虽然他已经很渴了。
他瞥了眼水袋又看了看那颁旨官,希望从他眼眉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怕我下毒?”颁旨官仰起脖子水袋悬空灌了两口,不顾水柱四溅砸吧砸吧嘴,“放心了?”
“放心?”白昊安冷笑着接过水袋,用牙咬下塞子狠狠地灌,直到水袋里空了他才扔给颁旨官,“谢了。”
“你是该谢,本来嘛,这一路上就不该让你好过的。”
那颁旨官轻轻将水袋挑向身边的甲士,“小白啊,不记得你周叔了,我周怀乡啊。”
周叔?
白昊安缓缓摇头,他对眼前这张脸完全没有印象。
“不怪你,那时候你还小。”周怀乡指了指白昊安的右手,低声道:“鼎灰。”
什么?
白昊安心神一颤,本能地紧握了一下右手又赶紧放松,故作无意道:“什么鼎灰炉灰的。”
“长公主确实聪慧,明着归还定情信物、宝剑赠国士吸引众人注意,其实真正想要送你的宝贝早就裹在剑鞘上了,还能算准你接剑的位置,你说她到底是聪明绝顶呢,还是精于算计,操控人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昊安重重地吐了几口气。
他心中不断揣摩这周怀乡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当时就看破了为什么不揭穿,难不成他其实也是父亲的部属?
作为帝国彻候、大将军,父亲手握军方大权二十年,栽培的人不计其数,多一个周怀乡好像也不奇怪。
似是猜到了白昊安在想什么,那周怀乡又道:
“神鼎受奉自成灰,一年一寸,可起沉疴,生白骨,万分珍贵,纵使宫中每年亦只有十三两之数,长公主至少给了你三两吧。”
三两?
白昊安微微掂量了,暗道周怀乡的贼眼还真毒。
“可惜你没有呼吸吐纳之术,否则。。。。。。。戒备!”周怀乡话才说了一半就转身大喝,倒是把白昊安吓了一跳!
他赶忙望向官道左右,这才发现连绵的密林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嬴魏澜就这么想我死,想白家断后么?
不!
白昊安猛地攥紧了右拳,刚刚周怀乡说什么来的,呼吸吐纳之术?
他是没学过,但他记得啊!作为一白二王三蒙的白家岂会没点压箱底的好东西?
回忆片刻后白昊安心中开始默念:
“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林中,三条人影缓缓而出,他们黑色衣裤,头套面罩,手中皆是一柄出鞘之刀。
“不是吧?”周怀乡笑了,“就三个人也敢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