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八月间,秦明月才恍然发现最近三个月的日子真的是很舒心。一想到乔家庄佃旱地的人日出劳作,日落就关门闭户,秦明月感叹上位者不愧为上位者。对于县丞夫人来说,这些人日日忙,无闲心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吧。
听着蝉鸣,咬上一口西瓜,再一次打开满是折痕的纸条:思君如流水,
何有穷已时;
思君如满月,
夜夜减清辉。
起身出门,到了鸭舍后面,皎皎与一匹拉马车的马被圈养在半山坡的草地上。另外一匹马今日跟着大牛送货去县里了。
她轻轻抚摸凑过来的皎皎,暗暗低语:
“要不你去引几匹厉害的公马回来,换我男人回来看看我!”
“呼呼呼~~~~~”皎皎甩甩大脑袋,银白的毛发在太阳下闪光。
秦明月佛开黏在脸上的长鬓毛,戳戳皎皎的马脸:“臭丫头!小没良心的。”
王景旭已经去了半年了,信鸽时不时的还会回来。
心里的思念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浅淡,反而越积越深厚。只等着一个能释放的缝隙,就能喷涌而出。
逗弄完皎皎,缓解了一下相思情,秦明月回到家里。
六月底开始,地里的桔梗就有陆续开花的,不过大多数还没有孕育花苞,想来是太嫩了。她打算拿上篮子去地里瞧瞧,成熟的种荚要尽快摘回来,晾干就可以继续育苗了。
在草棚里翻找竹篮,秦明月发现墙边旧篮子里长出了一丛小草,指甲盖的小草上有白色的纹路,伸出的花茎杆上还开着一簇粉白小花。
小花喜人,秦明月蹲下才发现端倪。这篮子里装得是山上的石砂,是她过年的时候用来保存生姜的,生姜埋在砂里不容易腐烂。
后面生姜吃完后,这篮子就没动扔在了这个地方。秦明月抬头看看院墙,下雨的时候雨水应该是顺着篱笆流进了篮子,所以里面的砂石上有一层绿绿是像是水藻。
她心意一动,把篮子倒扣过来。只见底部的砂石粒已经被小草的根系裹在了一起,被她倒出来后才散开。
她记得清楚,当初为了干净她专门把砂还拿回来洗过晾干,而现在沙子里面多了不少像泥土的东西。黑黑的,用手一捏就烂掉。
她又用手翻开里面,看了半晌有个大胆的猜测。里面黑色的东西并不是泥巴,而是长期积水长的青苔或者是藻类。
这些东西下雨的时候长出来,得不到雨水补充就死掉;等下雨了又长出来,然后再死掉。一层层覆盖,最终形成了泥土的模样,然后这才为这株小草提供了生长条件。
秦明月心砰砰跳起来,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么碎石滩是不是可以改变?
她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像以前发现更烈的酒一样,像以前发现更纯的盐更白的糖一样,她第一想法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脑子里却轮番出现不少人的脸,王景旭的、乔老太的、陈婆婆李大爷、钱叔、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