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大厦还是旧时模样,唯一不同,是凤姐少许多。
红姑照旧抽烟,看她来也无所谓惊喜与愤怒,“。。。。。。你同楼家细仔的事佳丽都同我讲过,佳丽讲她已经想通,你不必有负担。”
杭爽感激点头,问起红姑近况。
红姑只是讲:“如今时局不安稳,本就是讨生活,还能怎么样?食得咸鱼抵得渴,做一日算一日,我没有你阿妈雄途大志,不想倚靠男人,一楼一凤真的做不下去,我就带佳丽去厂里做工,总是饿不死。诶,你阿妈最近好吗?”
杭爽道:“应当是好的, 有佐(怀孕)。”
“咳咳咳。。。。。。”红姑被一口烟呛出泪,抚着心口勉力压制咳嗽,“真假?”
杭爽点头。
红姑笑的凄恍,似高兴又似心酸,“算了,是好事,恭喜她。”
郑佳丽从外面买饭回来,本是兴高采烈,在看到杭爽时笑容陡然僵住,笑的有些勉强:“阿爽。。。。。。”
杭爽快走两步拉住她手:“佳丽,你总算回来,你不知我多担心你。。。。。。”
郑佳丽任她握着,低头道:“我又不是富贵小姐,没有那么矜贵。。。。。。阿爽,你不要同我计较,我不过是任性,当时又想不开。。。。。。”
“怎么会。。。。。。。”
杭爽最愧便是佳丽,有多好多话同她讲。
红姑看出来,站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随便。”
高跟鞋声响消失在门外,红姑体贴,从外面把房门关好。
屋内只剩两人,杭爽红了眼眶:“佳丽,这几日你在哪里?怎么住怎么吃?身上钱够不够?”
郑佳丽眼中有一闪而过慌张,继而同以前一样嘻嘻笑:“无事啦,这几日我去深水埗找以前以为姊妹,同她一起住住避风塘,排挡好好吃!就是太好吃所以忘记回来啦!”
杭爽心中五味杂陈:“你无事就好,那日楼安伦话讲太伤人,我代他同你道歉。。。。。。”
“他也是关心则乱,我懂的,阿爽,我同你一般大,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郑佳丽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这几日我想许多,其实一开始就是你想出办法救Allen,我不过就是按照你的方法虚叫几声而已,你长得靓又聪明,我们两个站在一处,我要是Allen也肯定会中意你的。。。。。。”
“佳丽。。。。。。”
“哎呀好啦,不讲这些,”郑佳丽歪着头,目光灼灼,“哇,这是什么?”
她的指尖落在杭爽脖颈。
杭爽瑟缩了下,微微刺痛提醒她昨晚的疯狂。
楼安伦及其迷恋她一段纤长莹白脖颈,吮出一枚枚暗红色印记,现在还微微发痛。
她把衬衫领口往上提,遮住暧昧印记:“没有。。。。。。”
佳丽眼中有一闪而过怨毒,很快恢复正常,天真笑。
肥斌放她回来前的那一番话,在脑中来回翻滚:“。。。。。。人人生来就不公平,你活该是被抛弃的命。不要恨我,我只是在帮你,日后你定会谢我。”
她闭了闭眼睛,心中冷笑。
这个时候来关心她?身上还带同楼安伦亲热痕迹?是故意炫耀还是真心实意她已不想追究,她心中现在只有活命。
肥斌讲过,事成之后,带她与阿姊去澳门过阔太太生活;事不成,她一辈子都会被毒瘾折磨。
阿爽,对不住,我只是想活的像人,仅此而已。
抬头,扬起一抹笑:“阿爽,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杭爽有好多话想同她讲,自然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