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则被母亲带到了西次间去,原本以为母亲是想问问她在顾家的情况,却见一个提着药箱的女医走了进来。
“母亲,这是何意?”
叶臻说:“这位是太医院的路太医,最精通妇人科,母亲之前还未怀上你的时候,一直是她在调理母亲的身体。早上你回来后,母亲特意让人去把路太医请过来,给你诊脉。”
妇人科?瑾玉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道:“母亲,女儿这才成婚半个月呢,不着急的。”
叶臻说:“你们早晚都是得要孩子的,你自小身体弱,若是和母亲一样的体质,想要孩子,就必须得提前开始服药调理了,如果顺其自然,可能一直都怀不上。”
这么一说,瑾玉就开始担心了。
她从小可没少听父亲念叨母亲为了怀上她吃了多少苦。每日服用调理宫寒的药持续了两三年才怀上她,怀上了也不能停,还要继续服保胎的药,一直到她出生一两年后才慢慢停了药。可谓是药罐子一个了。
瑾玉可比母亲娇气多了,她不敢确定她如果走母亲的老路,能坚持多久不崩溃。
“那便让路太医看看吧。”
路太医上前给两位行了礼,把药箱放在一边,拿出药枕放在案几上,示意瑾玉把手腕放上去。
瑾玉依言将手放上去,手掌朝上,路太医开始切脉后,她心中有几分忐忑,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太医的神色变化。
“路太医,我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
路太医切了将近半刻钟的脉,收回手后,又问了瑾玉平日里的饮食,月事是否规律。
瑾玉一一答了,才慢悠悠地说道:“照下官初步来看,夫人有轻度的宫寒之症,但情况还是要比您的母亲当年好许多的。不过,若要想在一两年内就怀上,还是有些困难。最好还是得稍微服药调理一下,平时重油重辣的东西,也不可多吃了,要保持饮食清淡,种类均衡,身体才能逐渐恢复。”
苏瑾玉一听到要服药,就紧张起来,问道:“可我们没有打算太早要孩子,一定要服药吗?”
路太医思考了半响,回答道:“若近一两年不打算要孩子,可以不从现在开始服药,但宫寒之症调理好了,对夫人身体的其他方面也多有裨益。夫人不妨与您的丈夫再多考虑一下,若有需要,下官随时恭候。”
瑾玉说道:“我明白了,多谢路太医。”
叶臻让管家送走了路太医,见女儿忧心忡忡的,叹道:“下午回去后,把路太医的话都告诉姑爷,什么时候要孩子毕竟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事,还是要把状况和他说清楚了,免得将来引起误会。知道吗?”
瑾玉点点头。
叶臻又道:“你若下定决心要孩子,不管是为了姑爷还是为了你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坚持下去的,等你历经千辛万苦把孩子生下来,就会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苏瑾玉体会不到母亲说的那种满足感,因为她决定嫁给顾彦宁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如今误会解开了,顾彦宁能有了,她又被诊出有宫寒之症。。。。。。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是该说什么好了。
。。。。。。
近黄昏的时候,苏瑾玉和顾彦宁告别了父亲母亲,上了马车准备回顾府。
顾彦宁被苏桓抓着下了一下午的棋,这会儿不仅脑壳发胀,还有些困。他以前觉得与人对弈,把人步步紧逼到全军覆没,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如果坐在他面前的人成了他的岳父,就会变得十分累人了。
他不但要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让对方几步,还不能被察觉出来,乐趣瞬间就少了一大半。
他靠在车厢壁上,搂着夫人的肩膀,闭上眼凑在她的脖颈间闻着淡淡的香味,以驱散身心的疲惫。可光闻闻怎么够?顾彦宁很快就不满足于此,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眉眼间,她的脸颊上,紧接着是那两片柔软的红唇。
他仔细吻了一会,却没有感觉到她的回应,睁开眼瞧见她眸色晦暗不明,没什么兴致的模样,隔着小衣捏了一下小红果,同她咬耳朵:“怎么了?心情不好?”
瑾玉忍不住颤栗,慌忙拿开他的大手摁在他的腿上,不悦道:“别闹。”
顾彦宁把瑾玉抱在怀中轻哄,手也不乱动了,瑾玉抬眸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觉得还是要尽早和他清楚为好。
“母亲适才请了太医过来给我诊脉,太医说我有轻度的宫寒之症,不易怀孕,如果近一两年就打算要孩子,需要从现在就开始服药调理。”
顾彦宁淡淡道:“就因为这事?”
瑾玉见他一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模样,有点委屈,拽着他的前襟,埋怨道:“我从小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喝药了,现在每天都要喝不说,还要保持饮食清淡,忌口很多喜欢的食物,我早晚得难受死。”
顾彦宁说:“你若觉得身体其他方面没有大问题,那就不喝药。反正只是轻度宫寒,又不是不孕,顺其自然吧。”
苏瑾玉惊讶道:“可你都快而立之年了,还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母亲要是催起来。。。。。。”
“谁叫我为了等你长大,一直拖到现在才成婚呢。”顾彦宁眉眼浅笑,“而且你也曾说过,你当初嫁给我,不是为了和我生孩子的,不是吗?”
瑾玉知道他虽然这样说,但其实还是想要孩子的,犹豫道:“你真的想好了?”
顾彦宁温柔地抚过她额角的碎发,问道:“这是什么很难以抉择的事情吗?你觉得难受的事,我们就不去做。”
瑾玉勾起唇角,点了点头。顾彦宁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正经过夜市,便和她说道:“可想下去吃点东西?”
“想。”苏瑾玉坐在马车里就闻见味儿了,馋得和小狗似的。但因为不想他饿着肚子陪她逛街,故而没有提起。既然他主动说了,那她岂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