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郎朝定澜一直很喜欢父王和母妃取得这个小字,以前,他哪里是什么威震天下的朝定澜,他不过是父王举在肩上的“禛儿”。
“程将军,城里被北羌人嚷得乱糟糟的,我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回家,还请将军帮我找个清净之所暂住一夜。”
程泽既知道车里的男子是少主,也就不再担心妻子吃下的那颗红丸,不过,少主的情况只怕是……思及此,程泽别过妻子冷杀了许沅一眼,沉声道:“跟我来!”
甩开三国的人,在外郭城城郊一处僻静的院子前,程泽紧缰后立即翻身下马。
“怎么回事?”看见妻子闭目被许沅抱在怀里,程泽眼里的杀意瞬间罩过去。
“程将军莫急,许沅怕嫂夫人劳心费神,请她吃了颗糖而已。”许沅说完,不忘大方的将人稳稳的交给程泽。
许沅让马夫搭了手,将亓王扶进院子里在程夫人安歇的隔壁间,小心的把人扶到床上。
马夫识趣的到外边守着。
“举朝上下都以为王爷性子清冷不近女色,看来,大家对王爷的认识有误!”
许沅挡住程泽打量亓王的目光:“无误啊,禛郎确实不近女色,他只近我。”
许沅自个儿说完自个儿都觉得恶心,忙说:“程将军,嫂夫人好睡,这荒郊野外的院子就您熟悉,要麻烦您帮我烧点热水!”
也不知道她让那小鬼去亓王府报信,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能跟过来。眼下不支走程泽,她属实没法继续不要脸的顶着钟情人设细看朝定澜的伤势。
“许小姐是在命令我?要烧水你自己去烧!”他可不能走,他得知道少主究竟伤的如何。
感受到程泽的杀意,许沅瞬间绷直筋骨。
“程将军,你吓着我家阿沅了。”
朝定澜抓了许沅的手轻摇了摇,怕她真和大哥打起来。
少主既这么说,他只好随她的意。程泽用鼻孔哼了一声,不服气的甩手出去。
“啧啧,还是王爷神威!”
好家伙,他一个漫不经心似的眼神都能让程泽这样的人畏惧认命,她怎么觉得他受伤后就变“弱”了?
“阿沅,我现在真的感觉很不好”
“人都出去了,王爷不用”不用再这么亲昵的唤我。
但许沅来不及说完,马上倾身去探朝定澜的额头。
好烫!
“王爷,朝定澜!”
哪里还喊的醒。
许沅不停的擦拭,不住的换毛巾,就怕毒还没解呢,亓王先让高烧烧糊涂了。
那么大个亓王府,那么多的亓王属军,多少人眼馋着呢。
这破面具,真碍事。
许沅心里不爽,直接把亓王的面具摘了下来。
自右鬓斜剌到右眼内眼角上方,一道暗红的旧疤赫然如蛊虫一样盘在他右上脸处。
那伤很深,直到愈合多年,疤痕也未能淡去分毫。因为常年戴着面具,那道伤疤与不见太阳的白净肤色形成鲜明的可怖的对比。
这是许沅第一次看全朝定澜的脸,她觉得这张破相了的脸:刚毅、英朗、棱角分明。
先亓王殉身北疆时,他也才几岁而已。可就是那时候,稚嫩的他担起了整个北境的安定,上烈马,入敌阵,纵有父王的亲兵护着,也还是免不了一身的伤。
这道疤,应该就是他十二岁那年和北羌决胜那一战时落下的。当时,他孤身直入敌营取敌军首将,敌军首将身首异处,他也重伤,面覆鲜血,吓得敌军如见厉鬼,四处逃窜。
原来,那不是敌军首将的血,是他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