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看见,”法医处的人举着取样管凑过来,“你眼睛是高倍显微镜做的吧!”
廖守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让开位置给对方取证,“谁让人家是分析师呢,就靠这一双‘鹰眼’搜集线索。”
细微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不过那双眼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确实奇怪地闪烁了几下,且不像是人眼能做出来的动作。
“死者就是房主,”盐佟抱着胳膊站在门外,“这种住宅小区的监控都是24小时覆盖式,查不到死者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看现场这大包小包的,多半儿不是来躲人就是躲债,那这楼道里没人见过他倒也不奇怪了。”
廖守说着又往墙角退了退,裹得像蚕茧似的尸体正放在担架上抬起来,不过楼道间距太短,最后不得不先把尸体竖起来过了门槛儿再躺下。
“死者孙四柱,79年生人,身高169,九年前父母先后病逝,一直未婚,平日住在壹佰加小区的别墅。”
“名下有五处房产,三辆高档轿车,一辆藏品摩托车,是某食品公司最终受益人。”
“今年二月份经民事诉讼法庭审理,判其支付四家原材料公司共七百万债款,并限制高消费,进入征信黑名单,待还款后解除。”
“孙四柱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夜间深夜2:00至4:00之间,死亡原因是颈骨折断,但在绳索挤压处发现不明原因约九毫米割伤。”
“体表没有打斗、防御伤,门窗没有强行入室痕迹,死者体内酒精含量超标,肠道内有炒制食物残留,现场未发现相关物品。”
“地板美缝中滴状干涸物确定为死者血液,全屋没有清理痕迹,吊绳、窗帘杆、家具及其他物品上都只有死者一人的生物信息。”
廖守大力地敲了敲物证板,等着所有人全都看过来后,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死者颈部割伤和地板上那两处滴状血痕。
“这两者之间必然有联系,且与孙四柱躲债和上吊自缢的举动都不相符,再一个现场没有找到造成这处伤口的工具。”
“重点再访四家原材料公司,弄清楚孙四柱所欠债务对债主、债主公司及其员工的影响,这件事交给梁时和姜北。”
“夏下和颜好回访孙四柱名下所有住宅小区,问问周边邻居看平时都有什么人和孙四柱来往,尽量找出和他关系亲密的人。”
“食品公司那里我和盐佟去,虽然重点排查是否是债务仇恨,但并不能排除是生活中的其他各种原因。”
“过程中注意那些对死者死因过分注意,或明显了解死者行程轨迹,再或者对死者有明显仇恨倾向的人。”
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人,像是参加了这场简报会,又像是没有参加。
“为什么不是自杀?”物证反映出来的事实让项阳有些想不明白。
立在半空的白纸向右侧飘去,露出遮住的细微的模样,“真相不是你看到的样子,而是所有已知结合未知撕裂开的事实。”
“还有什么是未知的?”
“脖子上的伤口、沙发旁的血迹、肠道残留物来源、进入小区8栋1905时间和经过,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死亡动机。”
“唔……孙四柱好像确实没有明确的死亡动机……”
“他要是想自杀为什么要死在一栋没有任何回忆的房子里?既然要自杀为什么又屯粮屯酒地到处躲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反正目前的状况左右都说不通。”
“那就去把它走通了。”
天蓝色的头盔帽扣到项阳的脑袋上,细微自己戴了一顶亮白色的。
“你来骑车,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需不需要带上痕检机器?”
“……那就带一个便携式的,去门口等你。”
“嗯,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