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见谢夔没有说话,不由试探道:“大人?不然我写信问问小妹?”
但他也知道,可能自己这封信寄回到京城时,指不定鹤语那边已经出发离开。
谢夔摇头,正想说他要考虑考虑时,这时候军医已经闻讯赶来。
老军医在看见谢夔竟然不顾大腿上的伤势,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后,那双眼睛都快要瞪得像铜铃。
“节度使大人!”老军医就差没直接上前将谢夔抱起来重新放回到行军床上,“您这腿可不是一般的箭伤!怎么能随意下床呢!”老军医痛心道,“您这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吗?这箭上是淬了毒,您若还这么任性,这只腿真可别想要了!”
先前为了拔出谢夔腿上的这支箭,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匈奴人阴毒得很,在这箭尖涂抹的是一种虽然不会见血封喉的毒,但却比前者更加折磨人。上面的毒,会让周围的皮肤腐烂,甚至流血不止,伴随着火烧火燎之感。
军中的大夫们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暂时止血的办法。
现在经谢夔这么一动,那黑色的底裤上,已经又被鲜血浸湿,紧紧地贴在了谢夔肌肉紧实的大腿上。
容嘉经过老军医这么一说,也才猛然反应过来,跟着身边的人一起七手八脚地将谢夔重新扶到了床上歇着。
谢夔在这一瞬间,像是对外界的声音都没反应,他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气势沉沉。
就连老军医重新给他的伤口进行包扎,在他的腿上,又有不少鲜血渗出,谢夔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痛色,甚至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老军医在处理完伤口后,忍不住又多叮嘱了两句:“大人这段时日,可不要再随意下床了。匈奴人这毒厉害得很,老朽回去再研究研究,若是继续流血,大人就算是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现在他们只是通过谢夔静养,来控制伤口流血,但彻底止血的方法还没有想到。老军医就希望现在眼前这位大人,能够谨遵医嘱,千万不要再乱来。
谢夔“嗯”了声,算是答应了老军医的叮嘱,只不过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敷衍,完全不像是真正放在心上的样子。
老军医:“……”
周围的人:“……”
容嘉自知理亏,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若不是自己刚才的问话,可能还不会让谢夔这么激动。
趁着老军医离开后,容嘉看着此刻躺在行军床上的谢夔,试探着问:“大人,难道公主殿下回朔方一事,没有跟您商量?”
谢夔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容嘉:“或许是她想给您一个惊喜呢?”
谢夔没有说话,他直觉不是这样的。鹤语不会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开玩笑,换给他一个惊喜什么的。京城里一定出了什么事,让鹤语不得不提前从上京回来。而且,还是在这种战事频发的时候,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谢夔重新将这一次上京寄送过来的信件反复看了两遍,但从字里行间里,他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容嘉收到信件时无意间提了这么一句,他可能等到鹤语过来后才知道。
谢夔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片刻后,就在容嘉以为他不会说话时,谢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