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英国公府时,他只是满腔怨恨,觉得父亲薄情寡义,母亲分明才离开不足一个月,却就要有新妇进门。更让谢夔接受不了的,那新妇竟然还带着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孩子。
他那时候才知道母亲遭遇了背叛,所以愤怒离开。
“在整理母亲遗物时,我发现在多年前,就已经有人给她寄了无名信。”谢夔说,“那信笺上的落款日期,正好是我母亲有孕的那几个月。”
鹤语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这种后宅的手段,就算是她没有见过,但只听着谢夔提了个开头,她也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鹤语没有说话,只是主动伸手去碰了碰谢夔的大掌。
她这近乎于无言的安慰,让谢夔不由抿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
随后很快,谢夔又跟鹤语说起了关于袁氏的遗物。
“那几封信,无一不是在向母亲炫耀写信的人是如何得到了谢辛垣的宠爱。”
虽然字字不提谢辛垣的大名,但是对方显然很清楚如何能拿捏住袁氏。
所以,在那封信里,写尽了谢辛垣身上隐秘的地方的特征。就连胸口有一米粒大小的红痣,也描绘得一清二楚。
追溯第一封信上面的日期,那正好是袁氏才被诊断出来有孕的时候。
这种时候,谢夔在日后寻了有经验的大夫,问过后才知道,怀孕初期的妇人最是需要小心得当的照顾,外部刺激导致的大惊大怒的情绪出现,对于母体和胎儿都不是一件好事,严重的情况下,也可能会造成一尸两命的后果。
谢夔不认为那几封信是无意间送到自己母亲手中,送信的人显然是知道了袁氏有孕的消息,才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他询问过家中下人,也问过袁叔,大家给出的回答都一样。
国公夫人和英国公从前的感情很好,两人的决裂便是从国公夫人怀孕开始。
不过,不知情的下人们几乎一致认为是国公夫人在怀孕后性情大变,所以跟国公爷闹得天昏地暗,最后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条深不可见底的鸿沟,再也无法逾越,两人之间也变得越来越冷漠。
谢夔不知道自己父母当初是如何争执决裂,但因为谢辛垣的过错,他母亲才会惊怒交加,在怀了他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缠绵病榻,最终早逝。
“所以,你是为了母亲,才拒绝回去吗?”鹤语问。
谢夔:“不仅如此。”谢夔是有些无奈笑了笑,像是觉得当年的自己想法直白又幼稚,开口道:“我离家的时候十岁,心里一腔怨恨,不仅不想回去,还在心里立誓,要让整个英国公府的人付出代价。”
鹤语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家破人亡的那种代价吗?“要我帮忙吗?”
同为女子,即便是她跟袁氏没有婆婆跟儿媳这一层关系,她也会心疼袁氏。
谢夔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鹤语,后者的担心全都掩饰在面上的笑容里,不由感到一阵暖意从心头流淌而过,“不用。”他摇了摇头,他的殿下只需要每天纠结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就好了,外面的一切,自然有自己来摆平,不需要她为了自己操心。“现在的英国公府,就算是没有我插手,也就那样了。”
在他看来,谢敬元根本成不了气候。
没多久,就到了英国公府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