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曾百崎没有想到齐敏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跟着自己过来。在看见面前这人时,她甚至都懒得叫人,几乎是瞬间冷了脸。
齐敏皱眉,“曾小姐,你我好歹相识一场,至于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讲话吗?”
曾百崎差点气笑了,两人的确是相识一场,但是那关系简直差到比不上陌生人。
“我什么语气?我不过就是对着一条狗的语气,你还不满足?”曾百崎讥讽道,她庆幸自己当初没嫁给齐敏这么个玩意儿。仗着自己抱着一条大腿,就狐假虎威,人品实在是低劣。她若是真要嫁人,哪怕对方清贫,但那脊梁骨,必须是笔直的。眼前的齐敏,算是哪根葱?
齐敏在听见曾百崎的话时,脸色大变,“你,你简直粗鄙!别以为你巴结上了永乐公主就能怎么着,你曾百崎的名声都烂透了,你以为今日你跟着公主在蹴鞠场上大出风头,就有人能看得上你吗?不过是一时新鲜,你这样善妒的泼妇,啊——”
齐敏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到膝盖一痛,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曾百崎跟前。
别说齐敏,就连现在被跪的曾百崎都吓了一跳。
齐敏反应过来后,回头大喝一声“是谁”,可是没人回应。他刚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是从暗处发射出来的石子儿,再一次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腿弯,让他没有一次机会站起来,就反复“扑通扑通”在曾百崎面前下跪。
曾百崎从最开始的震惊不解,到最后只觉得好笑得不行。
“齐敏,你既然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必如此对我跪下。”曾百崎的声音里已经含着隐隐的笑意,看着齐敏不断在自己面前摔跟斗的样子,她当然心里猜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曾百崎才懒得告诉齐敏,他就算是挣扎也是站不起来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跪在自己面前,不然,这一起跪,丢人的还不是他自己。
齐敏现在的脸色可谓是十足难看,“到底是谁!出来!”他找不到那从自己身后飞来的石子儿的具体方向在哪里,自然也找不到在暗中出手的人,如今在曾百崎面前反复下跪,反复丢脸,他也只能无能狂怒。
最后曾百崎都看这一出戏看得乏味,转身离开了,齐敏还跪在地上,形容狼狈。
绕过这条巷子,出来后,曾百崎就看见了在外面等着自己的鹤语,在鹤语身边,还站着谢夔。
她眼里没什么意外,只是冲着谢夔的方向行了一礼,“今日多谢谢大人出手相助。”
曾百崎知道,刚才出手教训齐敏的人,肯定是谢夔。而后者跟自己无亲无故,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鹤语。
随后,曾百崎又冲着鹤语笑了笑。
谢夔在听见曾百崎的话时,面不改色,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叫人听了觉得好笑。
“应该的。”谢夔说。
也不知道他这话的应该的,是觉得齐敏应该遭受此罪,还是自己应该帮忙。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听见这话的曾百崎觉得有点意思,她不由朝着鹤语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回到公主府,鹤语跟谢夔聊起了明日进宫的事。
“我应该会早一点进宫。”鹤语说,然后将今日在宫门口遇见裴铮的事,告诉了谢夔。
谢夔听完后,眸色骤然一深,“我陪你。”
鹤语失笑,“这哪里用得着?你回京也不容易,昨日你不是说还有故人要去看看的吗?”
她知道谢夔回京后,旧友有几个,但更重要的,他每一次回来,还会去看看那些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遗属。虽说朝廷有补贴,但参军的多数都是家中的青壮年,这样的人,一般也是家中的顶梁柱。顶梁柱一倒下,拿着朝廷的补贴的遗属,手头也不可能有多宽裕。所以,只要是谢夔记住的人,他有机会都会亲自走一遭,尽力补贴。
谢夔抿唇,没有说话。
鹤语这时候只穿着寝衣,她坐在床上,倾身过去主动亲了亲谢夔的唇角,她心里只当谢夔不能陪着自己而懊恼,但入宫对她而言,就跟回娘家没什么两样,谢夔实在不用担心自己。
“别担心,在宫里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她语气轻快,像是安抚一样,对谢夔说着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