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盛号”过载行已经打烊了。既长又厚的木板门后边发生着什么事情,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吃过晚饭以后,戴广兴习惯喝一杯茶。丰乳肥臀的老妈子袁姐儿来沏茶时,戴广兴轻轻在她那面肥臀上拍了一下,说:“收拾收拾床,今儿黑我就不走了。”
袁姐儿很快明白了掌柜的意思。老相好到底是不一样啊!她点上一盏香油灯,一手托着,另一只手扶着,扭动着肥臀去卧室收拾床铺。正在她弯着腰铺床时,戴广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平时的道貌岸然被抛到了九宵云外。他一下子搂住袁姐儿,把她往床上放。她顺势倒了下去,任凭戴广兴恣意妄为。
一番乌山云雨之后,两个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戴广兴再次上阵,袁姐儿又是装腔作势地叫喊,这让戴广兴的欲火更旺。
又一番雨疏风骤,两个人真格是爱得死去活来。戴广兴一完事,便穿上了衣服。袁姐儿赤身裸体的像一只白羊,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她看见戴广兴穿衣服,便问:“你不说不走了吗?”
戴广兴无奈何地说:“不走会中?还有好些事儿没办哩呀!”
“且慢!”王党闪身进屋,好像等待了多时一样。
“你这个……”戴广兴想说“你这个贼!”但他没有说出来。坐在床沿上,正好挡住了一丝不挂的袁姐儿。
王党很随便地往太师椅上一坐,说:“戴会首,我们可是老交道了。再咋说,我今天给你当一天保镖了,这个情你得谢谢吧?”
他竟然尾随自己一天了,自己竟一无所知。戴广兴有点害怕,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揶揄地问:“王首领不会又是来借粮的吧?”
王党不亢不卑地说:“这一次不是来借,而是来要!”
“在赊旗店还有人欠你的粮食?”戴广兴不解地问。
“是的,”王党说:“他欠我十车粮食,这两天之内我必需把粮食拉走。”
“能告诉我这个人他是谁吗?”
“就是你!”王党直视着戴广兴说:“在唐县,你们戴家把我们捻军给打散了,有好多在捻的兄弟都受了伤,这都是你们戴家造成的。如今,我们捻军又兴起来了,我们在角子山重整旗鼓,专业杀豪绅,打官府,你若赔给我们十车粮食,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永不再提。”
戴广兴有点强硬地说:“如果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戴会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生意人,你的账比谁算得都好。你就靠你团练的那六十个人还有你那二十人的洋枪队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角子山有多少人?万把子啊!当我们攻打赊旗店时,你能抗得住吗?”
戴广兴鄙夷不屑地说:“你们人再多,那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是一群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泥腿子。你们不就是想对抗朝庭,称王称霸吗?麦秸垛个子大,不还是一个大草包吗?”
王党把两只手握得“嘎吧”直响。他说:“戴会首,你若执迷不悟,继续与捻军为敌的话,到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还有你们戴家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我们交手之后,恐怕到那时,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若识时务的话,把粮食如数给我,我会在淮西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赊旗店也许不会遭到灭顶之灾。我想,戴会首不会作赊旗店的罪人吧?”
戴广兴咬牙切齿地说:“有罪的是你们!我劝你们早日归顺朝庭,不要自取灭亡。”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福是积的,祸是作的。希望戴会首好自为之。”说罢,王党翩然而去。
坐在还是光肚子的袁姐旁边的戴广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