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闾无力地放开手,去捂自己的眼睛,他也流泪了。
曲玉娇也在一边暗暗垂泪。
李政越走越远。
戴家人返回镖局时,戴广兴却独自离开人群,一个人向山陕庙走去。
二闾严肃地问:“兴儿,你整啥去哩?”
戴广兴头也不回地说:“不整啥!”
曲玉娇生气地说:“娃儿,您爹不是喊你哩?”
二闾威严地说:“回去!”
曲玉娇走到戴广兴身边,低声说:“娃儿,你都二十好几了,得听话儿啊,别光惹大人心里不得劲。”
曲玉娇陪着戴广兴,他极不情愿地往家走。戴二闾在前边,剪背着双手,不住地长吁短叹。
一到家,进入到二进院,戴广兴往他自己住的屋子走,戴二闾又叫着了他:“兴儿,你过来!”
戴广成、戴秀、戴兰要跟着进屋,戴二闾手一挥,说:“你们练功去吧!”
戴广兴讥笑道:“啥年月了,练功还有啥用?”
屋子里,炭火仍在燃烧着,整个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刚才给李政温的黃酒还在冒着热气。戴二闾往茶几边的暖椅上一坐下去,就用气愤的目光盯着儿子。
戴广兴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一旦倔脾气一上来,那可不好惹。装模作样也得装出顺从父亲的样子来。他垂手侍立在父亲身边,等待父亲的问话。
不等戴二闾问话,曲玉娇首先问道:“娃儿,你见天往山陕庙跑,究竟是去治啥哩呀?”
戴广兴默不作声,曲玉娇接着说:“你没看看,娃儿,咱这镖局也歇业了,就这样光停住也不是个事啊?得想个生意作作呀?人怕一身无事,扯天游手好闲,那会成个啥样子?”
戴广兴辩解道:“我那都是正事儿!”
“和一伙子不三不四的人吃吃喝喝那是正事?”戴二闾气不打一处来,他数落着:“你不说,你认为我就不知道吗?你年纪轻轻的,还想当整个赊旗店商家的会首?别被别人捧迷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干点实际的吧,我看,过载行这个生意就不错!现在正是机会。”
曲玉娇把半碗冒着热气的黄酒递给戴二闾,他用手轻轻一挡,曲玉娇收回黄酒,放在茶几上。凝神望着戴二闾。
戴二闾正襟危坐,更显示出一个家长的威严,他说:“今天你任何地方也不要去,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好好的想想咋开这个过载行,一定要走在别人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