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岐来上香,与他同行的还有殷沛。
左兆桁面色无波朝他施礼。
四目相对,殷岐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皇帝和他算计定国侯府的事,左兆桁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但凡知道一点,也不能这么平静,昨日早朝上,更不可能放过攻讦他的机会。可是,那些药材又是怎么回事?
“听闻左大小姐是城南医馆的东家?”殷岐突然问道。
左兆桁抬眼反问,“皇上亲赐妙手仁心牌匾,殷大人不知?”
这是讽刺他明知故问了。
殷岐一噎,有点不适应左兆桁这般直率的说话方式。见殷沛沉脸想要发怒,连忙按住他,朝他摇摇头,耐着性子开口。
“老夫的意思是想问一问左大小姐,手头上可有这几味药?”他褶皱的手将一张纸笺递给左兆桁。
“劳烦请左大小姐帮忙看看,皇上只给三日时间筹措药材,可是昨日这几味药不知为何却被人买空了。”
左兆桁没有接,任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骤冷,“殷尚书怀疑是我家倾颜?”
殷沛见他处处挑衅,忍不住怒火中烧,“侯爷慎言,我祖父才不是这个意思!”
左兆桁扫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就是你跟殷氏联手设局,坑害我二弟的?”
殷岐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皇帝,将殷沛给放出来的。
生怕左兆桁借机秋后算账,赶紧拦下。
“侯爷误会了,老夫只是想问问看,左大小姐可有什么门路,或者认识一些药材商。”
见左兆桁面色稍缓,殷岐又道,“至于殷沛,他被关在大牢这些时日,已经知错了,说起来也都是我那孽女心思歹毒,不但害了二公子,还把殷沛带坏了。现下,老夫将殷沛带在身边,就是想让他多看多听,改过自新。”
“左大小姐若能帮我顺利筹措到药材,老夫和殷家定会铭感五内,在朝堂上也会将左大小姐的仁心说与众臣知晓,日后若有需要,殷家更会倾力报答侯爷。”
殷岐干脆把话挑明。
交出兵符后的左兆桁,等于空有爵位没有实权,棠贵妃失了龙嗣又染病不起,而烬王,也马上要离京赶赴北境。
朝堂中人向来趋炎附势,左兆桁很快会尝尽人情冷暖。
这时若有殷家帮衬,定国侯府也不至于盛宠极衰,无枝可依。
左兆桁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原来如此,那殷尚书直接问她便是。”
殷岐忙不迭应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左兆桁却是犹豫,“只不过……”
“侯爷有何顾虑?”
左兆桁斟酌着道,“舍妹近日心情不好,说话不免难听了些,殷尚书还是晚几日再问她吧。”
“不碍事,侯府有丧,左大小姐与老侯爷祖孙情深,伤心在所难免,老夫不会放在心上。”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