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眉宇凝滞,显然并未完全将安陵容的话听进去。
安陵容瞧着亦是觉得心里难受。
许是有些事终究是安陵容无法改变的因果。
就譬如甄嬛容貌极似纯元皇后,又譬如甄嬛因此入选进宫……
只是安陵容心中还有一丝不甘,微微沉吟,复又说到,“姐姐,咱们且瞧着,依着华妃的性子定是要找皇上去闹的,
若是此事也惊动前朝,那么这事便不会就此结束。
只怕,往后华妃的日子并不会有从前那么好过了。”
听到这里,甄嬛轻轻一叹,素白的双手反过来覆在安陵容手上,垂眸轻声说道,“陵容,我知道你今日过来又同我说了这么多,是担心我。
其实许多事,慢慢琢磨也是能想得明白。
只是情之一事,实在是与旁的不同,原是往日里有多甜蜜,现下便有多难过。
对皇上,也就有多抱怨。
可归根结底,还是盼着他能像夫君一样,为我遮风挡雨,为我主持公道。”
听着这话,安陵容心下最后拿那丝不甘也慢慢化开,只能在心底劝慰自己道,是非对错,来日方长,也只能且往前走,且往前看了。
想到这里,安陵容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回。
甄嬛浅笑道,“陵容,我真是要谢你,替我想清楚了这么多。
往日见你总不吱声,可这段时间,但凡有个什么,总是靠你在出谋划策,替我思虑周全。
若非有你,这接连二三的出事,我怕是心中还要更乱。”
安陵容轻轻摇头,柔声道,“你我原是姐妹,说这个只有多余。”
说着,忽又想起刚刚秦放说的话,“前头秦放来问平安脉,倒是和我说了些话。”
于是,安陵容便将秦放所说的,捡紧要的与甄嬛说了。
但是于欢宜香这一处,安陵容却刻意做了些隐瞒。
毕竟秦放也说,欢宜香这事事关他秦家一家老小的性命,自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即便如此,甄嬛听闻后依旧满面惊讶。
一是秦放的来处。甄嬛也并非眼盲心盲之人,可甄嬛也同安陵容一样,从未真正留意过秦放。更是没有想过秦放乃是奉召入宫的。
甄嬛的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因此于官员调度上甄嬛还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况且太医院的人才拔擢却又与礼部、刑部这些言官不同,瞧的可是这人的真本事。
若是依秦放所说,那么秦家想来在先帝那会儿就应该有些名气了,否则又怎会入了太医院的名单。
可甄嬛随父亲在京中住了许久,竟是从来也没听过曾经有个御医秦家。
如果是这样,那么秦家是何时入的太医院,又是缘何从未曾听说过。
于这一层,安陵容倒是多少能猜到一些。若是真如秦放所说,正是他的父亲调制了欢宜香,那么算下来,那时候的皇帝还只是雍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