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行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哪怕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孙子忧依旧保持着贵公子的礼貌,会道谢,会注意吃相。
许宜行低头又抬头,将刚刚的走神甩了出去。
“这里面没毒,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这是实话,反正这次不是。
“就算有毒,我也不怪你,我害死了你姐姐和她嬷嬷,你们许家如何报复,我都认了。”
是这样的吗?这么说来孙子忧对杀害自己的行为一点隐瞒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官差审了那么久,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还有我的脸,这是高瑶,你应该认识吧,那个替身买通人干的,我也不怪她,我毁了她的脸,这原是报应。对了她过得怎么样?按照我对你爹的了解,他应当不会为难她吧?”
孙子忧很奇怪,明明在别人面前一个字都不说,今天见到了许宜行,话却多了起来。
“她,挺好的,皇帝没有治她的罪,我爹也没为难她。听说她从你们家不知哪里带走了一笔银子,带着家人离开了。”
“恩。”孙子忧听到高瑶现在的境况,一点也不吃惊。“她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所托非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这话听起来是在批评他自己,这么看来孙子忧对他的行为了解非常全面且深刻啊。
“你对杀害我姐姐、害死白嬷嬷,包括保养外室冒充她的罪名,都没有异议?”
孙子忧摇头。
很奇怪,似乎在许宜言面前他总是知无不言。若不是许宜行继承了宜言的记忆,现在肯定会怀疑宜言是不是曾经和他有过什么呢。
“可是为什么?我记得你和我姐姐明明很好的!”许宜行后半句话声调高了起来,这个问题困扰她太久了。既然孙子忧对于现在的结果毫不后悔,当初又为何要伤害她呢?
“许宜言,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孙子忧下了逐客令,这段往事,他也不怎么想回忆。
许宜行当然不会走,若是今日问不出,那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思索半日,她才斟酌着开口:“其实我姐姐那两年过的很快乐,那几乎是她最快乐的两年了,我经常看见你带她去骑马打猎,听曲看戏。身边的人也都说了你们很配,真的,我很羡慕你们。”
许宜行说的话还真是宜言的心里话,那两年宜言确实很羡慕自己的姐姐能得到那么好一桩婚事。
“往事不必再提。”孙子忧很平静,后退着回了墙边,可能是铁链子禁锢让他不是很舒服。
“我姐姐成亲的时候,带的嫁妆很丰厚,那里面有我爹给的,有她母亲留下的,可是我们后来清查的时候,少了很多。”
“那不是我的主意。府中旁支众多,开销巨大,就算我万般不情愿,也抵不住父母之命。”
许宜行明白,孙府臃肿的人口已经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后辈们却没有实权之人,开销大,进项少,挪用自己的嫁妆也是势在必行的。
“所以你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才娶我姐姐?”这怎么可能,许宜行在想办法套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