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惊弓之鸟,瞬间绷直了身体。
“来,趁着大家休息,你上去唱两句。我听听你练得怎么样了。”
“…………”
如果心跳能发电,琉衣觉得,自已现在的心率能把油罐车往前推进120米。
“姐我……虽然练了,但我……我没有把握就是说……”
“没把握你是来干什么的?”
“……”
“连自信都没有,那你还剩下了什么。”
“…………姐我错了。”
琉衣立刻放下背包,快步走到调音台前,拿起了一支舒尔电容麦。
“我唱、我唱。”
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明白,苏灵或许是个受虐狂。
因为她给队伍里找过来的鼓手,与自已认知中的“队友”形象,完全不一样。
那易沉就像个经验丰富的总指挥,或者说,音乐总监。
她在那一坐,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用眼神扫自已一眼,自已就会感到脊背发凉——
因为那是“失望的目光”。
就好像在说:“你这样的水平,这个队伍已经可以直接宣判死刑了。”
所以,琉衣已经不慌了。
因为本以为只有自已会被踢掉,现在看来……
谁都可能会被踢掉。
甚至阿易她可能极端到踢掉她自已——“你们玩吧,爷不陪了。”
这样的画面,琉衣完全想象得到。
“……”
那既然大家都很危险,那么情况就变成了美哉妙哉,谁也不比谁安全。自已完全可以放下包袱,直面风暴了。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那为何不站在舞台中央,光鲜亮丽美美的死。
今天琉衣化了妆,换上了量产式地雷系黑粉色主唱套装,决定在被踢出去前把这一周的所有付出全都展示出来,给自已的“乐队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记号。
“MD,跟你爆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然后风风火火来到苏灵身旁,啪的一下将麦克风插在麦架上,咬紧银牙,盯视向镜中的自已——
【今天,是最后一次「释放」了。】
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只要接受了自已是个平庸的菜鸡这件事实,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
【最后一首歌,唱什么呢?】
琉衣想了想,用手机连接着环绕式立体声音箱的蓝牙网络。
“嗯,唱这首吧。GBC的「空箱」。”
“。”
易沉目色一凝,表情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