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郑就对面落座,微微歉意道:
“那张突厥文的书信,被我阿耶洗衣服洗碎了,要不我将那晚的译语人叫来,毛台应该还记得原文。”
郑就苦笑:“算了,反正内容大概已经知晓,我已通知家里早做准备。”
刘异都不用问准备什么。
士族大家的生意遍布天下,估计这次郑家要发波战争财。
“说吧,关于你叔父失踪的事情,除了那天你告诉我的,还有哪些线索?我既然答应帮你一起调查,你总得知无不言吧。”
郑就真诚地说:“玩剧本杀时,你总能赢到最后,我叔父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寻踪觅源,如果真能查明真相,郑氏全族必将感激不尽。”
“都说了,为了郑宸我也会一查到底。”
郑就从书案旁边的大卷缸里抽出一幅卷轴递给他。
刘异展开,发现是幅水墨画。
画纸上,一个呆萌的幼童正在树下翘腿鼾睡。
在幼童旁边的大石头上,放着一捆绳子。
以刘异的眼力,他是看不出画画水准的好坏。
但字他还是认识的,画纸左侧空白处写着两个较大的字:放马
刘异奇怪地问:“放马,马呢?”
“自然是被放走了。”
刘异嘴角扬起弧度,看来画画的人还挺逗逼。
他又看见一行小字写:太和三年己酉岁上元日
落款印章:九味狂生
“这九味狂生是?”
“是我二叔父的号。”
刘异惊讶:“他画的?十年前正月十五那天?”
“没错,这画是前阵在巩县一家书肆找到的。据书肆掌柜回忆,二叔父当时看中了他家孤本《白泽图》,老板当时开价五十缗,叔父没带那么多钱,就画了副丹青给他,告诉他拿着这幅画到荥阳郑氏南祖四房取钱,车马费另算。”
刘异皱眉不解:“这也行,老板也不怕遇到骗子?”
“掌柜的是瞧见叔父腰上挂着鱼符才信的。”
“鱼符?”
“朝廷给官员颁发的符信。”
刘异猜想大概相当于身份证。
“那十多年了,画还在书肆掌柜手中,他为何没去你家要钱?”
“因为叔父走后没几天,有人拿着叔父画像,沿着那条街询问可有谁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