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仲其实就在等着刘异回答说‘是’。
然后,他好酱酱酿酿拱火,告诉刘异一切都是那个老东西做的。
既然刘异是能令老东西感到头疼的对手,身边又有很多高手,他打算借刘异的手除掉那老家伙。
这样刘异会欠他一份恩情,对他感恩戴德。
少年若真非池中之物,将来飞黄腾达也会念着他的好。
而博陵崔氏若是追究起来,会直接找刘异算账。
老家伙的四女儿,虽然相貌丑的出奇,却是个骚蹄子,这些年没少跟他暗通款曲。
老家伙一死,他就可以将那贱人娶了,顺利入赘崔氏。
简直一箭三雕。
可……可……可刘异的回答竟却是‘没这回事’。
这可让他怎么接?
准备好的说辞,全废了。
刘异连酒都没喝,直接站起身。
“假如鹿赞府没事,小民告辞了。”
他刚走出去两步,就听身后的鹿仲喊:“等等!”
声音很急切。
刘异回头,发现鹿仲已是半起身的姿势,急得嘞!
他故作惊讶地问:“怎么,鹿赞府还有事?”
刘异心里这个乐啊,开心得像确诊了高血压一样。
咋办,除了看人出糗,我也没有别的爱好了。
就是这么滴善良。
“小郎君,不要走,我们坐下说。”
两人重新坐好后,心态与刚才迥然对调。
现在掌控局面、志得意满那个人变成刘异。
他老神栽栽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开始自斟自饮起来,神情那个惬意啊。
满脸表情都在替他说:我是给你面子才留下的,想要放什么你快放,不然我可就要走了。
鹿仲心里这个气啊!
他现在总算明白这少年的难缠之处。
这次鹿仲没卖关子,开门见山直说正题。
“昨日杀你的人是博陵崔氏五房的家奴,他们是受前河南府长史齐故委派。”
“齐故?”
“对,他是崔氏五房的女婿。”
“你们是何关系?”
两个聪明人对答可以省去很多废话,比如‘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类没营养的问题。
鹿仲犹豫一下,说:
“崔氏习惯在新科进士中挑选可用之人,我当年中榜后却迟迟不被授官,是以经人介绍拜入齐故门下,与其他人一样,认其作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