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刘月滢和夜玄朗两人起床,如往常一样去苍松苑请安用早膳。打开门,只见外面阴雨连绵,连翘墨染二人拿了伞恭敬等在门口。
“我来吧。”夜玄朗拿过墨染手中的伞,与刘月滢同撑一把伞前往苍松苑。才入苍松苑就听闻老侯爷隐疾又犯了,叫了医师正在施针缓解呢。一到阴雨天老侯爷的关节处和骨头就会酸痛难忍,加上又受了很多刀伤,连受伤的地方也会一起发作,有时甚至痛的下不来床。
刘月滢听夜夫人和夜玄朗大概描述了一下症状,感觉非常符合风湿病的症状,加上长期劳累,风餐露宿,难免症状更加严重一些。想到那张严肃的脸,刘月滢实在不敢面对,但是这毕竟是夜玄朗的父亲,更何况自己身为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纠结了一会儿,刘月滢弱弱开口道:“或许可让我试试?”
夜夫人想到之前刘月滢医治儿子的魄力和医术,当即同意,拉着刘月滢急急朝着卧房走去。
到卧房时,老侯爷正在针灸,未穿上衣。毕竟是男女有别,就让刘月滢等人在门外稍等了一番,等候期间还是听到这个铁血男子被疼痛折磨的隐隐发出沉吟。夜玄朗更是心痛,父亲昔日威武至极,被敌人砍一刀都未必皱皱眉头,可如今每逢阴雨天就痛苦不堪,自己却没办法给父亲分担任何。站在身旁的刘月滢看着夜玄朗皱着眉头,满脸担忧的样子,情不自禁伸手放在夜玄朗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你放心吧,我有法子帮到父亲的。别皱眉头,不好看了。”刘月滢温柔又坚定的对夜玄朗说。
夜玄朗听到刘月滢这么说,心里也放心不少,毕竟她的医术自己是见识过的。
待医师针灸完毕,里面出来人唤刘月滢一行人进去,刘月滢把想要告退的医师也留下了。
“您稍等一下,我还有些东西要问您。”刘月滢对着医师说。
刘月滢先给老侯爷诊了脉,又上手按了老侯爷会疼痛的几处关节,看了老侯爷的手掌,确实也有变形的情况。
“老侯爷这种情况多久了?一般是用什么方法治疗的。”
“十二三年了,一般是用针灸和喝药结合治疗的。药方在这里。”
刘月滢看了药方,又细问了医师针灸的穴位,倒也确实是对症之法,只是还是疗效低了些。结合了老侯爷目前情况,重新开过了药方交给医师,并交待医师针灸之法先停,先改用艾灸和拔罐之法,拔除体内湿寒,再行针灸会更有疗效。
刘月滢是女眷不方便直接上手拔罐,隔着屏风让医师代为拔罐和艾灸,做完老侯爷果然就好多了,那医师原本还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只想着敷衍一番就是。没想到给出的药方不仅用药更大胆,疗效更加,艾灸和拔罐之法也是细细说了具体要灸在什么位置,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这他。
这当场就把医师给震住了,直呼想拜刘月滢为师,又一直追问刘月滢师从何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医术。刘月滢也不好解释,毕竟自己前世可是自小就学医了,看的第一本书就是医书,种的花草也全都是草药,两位师父也是游历四方的杏林圣手。这都是现在这个身体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只能是瞎编说是夜玄朗给的皇家医书里有这方面的药方,当时很感兴趣,就默默记下来了,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月滢可否,再想想有什么便捷的法子让军中的战士,也能好受一些。他们也是常年风餐露宿,积累了一些伤痛,虽然没我的症状严重,但是他们也会时常疼痛难忍,军中本就艰苦,吃饭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没办法还按时一日三餐喝药。时间长了,这身体也慢慢跟着垮了。”夜老侯爷还惦念着自己的部下,想让他们也能好受一点。
刘月滢接话道:“这药难熬制,针灸和拔罐需要辨认穴位,也确实很难每个人都顾及到。这样吧,我研究一些狗皮膏药,包在油纸内,可缓解风湿疼痛和身体酸痛的,这样只需要揭开加热一下贴在疼痛处就可以,携带起来也方便。只是这药方我还需要再想想,做出来试一试才行。还需等待一些时日。”
“好,你便放手去做,府中药材你都可以用,不够的话,待会儿让账房再支一千两银子给你先用着,如果效果好,我可以去找皇上申请一些军费下来制作这个药膏。”
“好的,父亲。定不负您期望。”
得了老侯爷的吩咐,刘月滢潜心研究这膏药怎么配比更好,府里药材不够用,就亲自外出去百草堂采买药材,还会把自己拟的药方给沐白起看,参考他更改的意见,一样样试过去,府里工具和药材毕竟比较少,刘月滢实在是懒得来回跑,后来干脆直接在百草堂制作起来,每日一大早出门去百草堂到日落西山才回府,这百草堂主人沐白起空闲时还帮忙搭把手,做出来的药膏找了老侯爷的军士和有风湿病的老百姓试用,效果也越来越好。
只是沐白起总觉得奇怪,总觉得刘月滢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制药的时候,总是会让自己恍惚中看到师妹沐柔的影子,可回过神来,那张脸却不是师妹的脸。沐白起还曾问过刘月滢是否认识沐柔,刘月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认识,会不会追问她去了哪里,自己又该如何告诉他,他的师妹坟头草都很高了呢。如果说不认识,那以后自己会不会错失和师兄相认的机会,师兄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怪自己瞒着他。内心十分纠结下,只能回答之前遇险得一女子相救但是不知道那姑娘的真名,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柔。
说谎心虚的刘月滢不敢与沐白起对视,自然也没看到沐白起那满脸失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