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想,她是完了。
从来行刺失败的刺客,能有什么下场?
她正心乱如麻,李重骏一把拨下她的发钗扎在织锦屏风上,绥绥忙闭上眼偏头躲避,却忽觉发根生痛。
“啊——”
她惊声尖叫,才反应过来,他竟然钉住了她的发髻。
“又要逃么?”他冷笑着为她判下刑责,“我早说过,绥绥,别想让我放手。”
暗夜的晚风来来回回,帷帐飘飘摇摇地散开,拢住了绥绥雪白的身体,又如潮水般褪去,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可鬓发钉在屏风上,两只手都被李重骏钳制住了,遑论那弯萧紧紧勾住她,她进退不得。
李重骏衣衫不整,中单下的胸膛许多血口子,腰部缠绕的白纱亦时隐时现。
她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
绥绥心生一计,也顾不得许多,曲起一条腿就冲着他的腰腹而去,李重骏一时无法避让,正让绥绥踢在伤处。
“呃——”
李重骏没说话,可听他那一声闷哼,一定很疼。
他眉目痛苦,整个人弯腰后顿,绥绥抓住机会挣脱了双手,忙拔下屏风上的金簪,身子却也被李重骏带了过去。她人重重跌到他身上,绥绥撞得魂飞天外,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再一看,李重骏被她压在身子底下。
他冷峻瞪着她,可是面色薄红,耳朵也是红的。
他似乎也觉得丢脸,喝道:“起来!”
绥绥见他腰上的白纱已经浸出了血痕,显然,他的伤口裂开了。绥绥试着提了提腰,却见身下正绞杀得难舍难分。任何一点摩擦都能引起她的颤抖。
她索性放弃了,身子向前,两只手叠放在李重骏腰腹的伤处,竟撑着那流血的伤口自己耸动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就不起来……你要怎么样?”
绥绥压了一手的血,看着都疼死了,李重骏颈子上的青筋都暴涨了起来,他一把拽住绥绥的手臂,脸颊通红,却只是狠狠看着她。
绥绥以为他已经疼得没了力气,只能被她压制,愈发无所顾忌。她骑在他身上,像驾匹野马,并不好驾驭,起起落落,让她失声尖叫。
再看李重骏,衣袍半落,露出一片健瘦洁白的胸膛,手肘撑地,又全身使力,愈发撑得筋骨分明。
他咬牙看着她,还是那双孤狼的眼睛,可一旦被她压在身下,似乎就有了种虎落平阳的脆弱之感。
绥绥痛快起来:“嗯——堂堂太子殿下这个样子……可叫万民百姓怎么看您呢。”她抿嘴笑,“殿下在太子妃床上……不会也是这样吧?”
李重骏冷冷看着她,忽然抬起了下颏。
“她是妻,你算什么东西。”
他似笑非笑:“暖床的玩意?”
绥绥像一把刀插在心上,首先是不可置信。虽然她知道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可李重骏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她慌慌张张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要爬去榻边捞衣裳,他却又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
她叫:“你,你放手——”
绥绥奋力挣扎,李重骏竟然翻起了身,他摇摇晃晃,重新把她拉回了他身下。
他看不起她,却还要这样,绥绥恨得颤抖,见挣脱不过,抽出一只手来,狠狠打在他脸上。
这次他没有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个血腥气的耳光,他竟还笑了:“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求你哄你,说喜欢你,你全当耳旁风;骂你一句就记得牢牢的?还是说——你真觉得自己是个暖床的玩意?”
他没有再次束缚她的双手,只是又冲撞上来,绥绥颈背拱起,纤细的颈子像浅浅的一弯月亮。
她痛爽呜咽,尖声骂他:“李重骏,你不得好死!”
“好好……我不得好死,我既不得好死……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李重骏不管她的抓打,扳过她的脸吻她,“我喜欢你,绥绥,我喜欢你……”
他喘息低沉:“没有杨梵音,没有任何人,从来没有,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