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道,阳淮。
这座历时一个月鏖战才攻下的坚城已经陷入到了彻底的混乱当中。三日不封刀的命令让卫王麾下的暴民队伍如恶魔一样四处烧杀掳掠。
街道上随处都是打家劫舍、抄家灭族的暴民,鲜血几乎遮盖了路面上本身的颜色,两侧的水沟里到处是残肢断臂,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暴民们一家家的砸开院门,将躲藏在屋中、水井、草垛中的平民全都搜刮了出来。抢钱的抢钱,玩女人的玩女人。
没有任何的顾忌,也没有任何道德的约束。
一阵阵的凄厉叫声划破夜空,但却换不回一丝同情。有的只是骨肉的分离和生命的流逝。
这是被上天遗忘的地方,也是人间地狱。
与乱糟糟的街市不同,在城西的知府衙门则相对有序安静的多。
装备精良的卫王直属卫队将这里的闲杂人等都全部驱散,把整个衙门包围的密不透风。
而在知府大堂里,原本庄严肃穆的地方此刻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一口大锅放置在正前方,奔腾的沸水不断将锅里的骨肉翻滚,而边上皆是边吃边喝的军将。
卫王李长青就坐在上首,怀里抱着一个美人随意的揉捏着,眼睛还不忘看着正在场中的舞女。
李长青三十多岁,一张清瘦惨白的脸上眉毛粗壮,细眼横斜。但那双细眼却极为有神,像两把剑一样直插过去。
场中的舞女心惊胆颤的跳着不知所谓的舞蹈,取悦着这些他们过去瞧不上的暴民。
原本二三十人的舞女,现在却越来越少。而那些少了的舞女无一不是被四周的军将们拉过去随意把玩欺辱。
高声的喊叫与吵闹,低低的泣诉与呻吟,诉说着不同人的喜与悲。
“我等都差点饿死,这些狗杂碎却在府衙里养着这么多女子纵情声色。当真是可恨!”边上的一个汉子边把玩边怒道。
“卫王,要我说就砍了得了,这样的畜生何必留他性命?要不是这个杂碎,咱们也不至于这么多天才攻下来,早该进来享福了!”另一个人看向李长青道。
“你们的意思呢?”李长青看向四周问道。
“大王想把他们变成咱们的人,这意思我是能理解的。但我觉得咱们也得分人,张澜这样的狗官决不能轻饶,否则以后谁还怕咱们卫军?”
几十个军将都叫嚣着要将阳淮知府张澜生吞活剥。
“既然兄弟们都这么想,那本王也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把张澜带上来!”
随着李长青的一声令下,身边的女人似乎都不好玩了,军将们纷纷期盼着这破城以后最丰盛的一道大餐。
没一会儿功夫,几个亲卫就将张澜押进了堂中,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正在跳舞的舞女们吓了一跳,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是那温文尔雅的知府大人?
浑身的血污早就将张澜侵蚀的面目全非,不光是破衣烂衫,甚至都能看到身上破着的伤口里鲜血直流。往日那整洁的头发也早就分不清眉目。
现如今的张澜就扔到乞丐堆里,都是最惨的那一个。
“张澜,看着这些女人们现在在我们身下承欢,你可有想法?”李长青戏谑的看向张澜。
“本王向来慈悲,你我在这阳淮城下鏖战一月,也算是有了情谊,所以本王也不能没有表示。怎么样?看上哪个了?跟本王说说?”
“哈哈,张澜,说啊!卫王可最是大方,到现在了都不忘给你好处。”众人笑道。
张澜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刚站直就又被一脚踢倒在地上。
“岁数这么大了,站起来多累啊,就趴着说吧!”
“你们这些狗官,也尝一尝求活不成,求死不能的滋味!哈哈~”
“这就是卫王的手段?”张澜索性也懒得起来了。
“手段?张大人想多了,本王要真是用了手段,大人现在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本王是真想跟张大人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