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惠敏参加齐氏集团董事会,她提出房屋开发从高,中档住房转向开发建设保障房的建议。几个有官员亲属背景的董事坚决反对,理由很充足,修建保障房盈利低不划算。怎么为低收入人群做点贡献?他们不赞成!他们的亲属官员任期有限,乘他们在台上有实权,赶紧捞一把,以防后悔不及。这些贪婪者急功近利,钱惠敏无法说服他们。会议不欢而散
坐在办公室内,钱惠敏心里盘算成立独资经营企业的事情。这时齐跃武推门进来聊天,她给他泡了杯龙井茶。
“齐兄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他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过来同你聊聊天,帮你解解闷。”
“我有啥值得委屈的?”她淡然微笑着说:“那天散了会,在走廊里一个董事说:‘投资就是为赚钱,搞慈善和民心工程那是政府该办的事,和我们无关,钱付总经理的提议未免不合时宜。’另一董事说:‘她算哪根葱,一个受雇的经理人而已,今天你为公司赚到钱,股东们开你工资,发你奖金;明天你赚钱少了,股东就炒你鱿鱼,如此罢了。’这类话听着难听,但仔细想想十分在理。”
“别和这些小人计较,他们又算哪根葱?不就是依仗背后的人吗?屁事不懂,只想要钱,什么东西!”齐跃武咒骂那些人,但心里明白,这些年他发家致富,无不仰仗他们打通各道关节?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人情网络暗中密布,有很多事明着去办困难重重,若有过硬的关系,三言两语马上搞定。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他们的发家史,或多或少都与权势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安慰钱惠敏,其实言不由衷。活在现实中,跟着现实走!
“齐兄,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有事你讲。”
“我想辞职,另外自主创业。”
“辞职?”他始料不及:“为什么?”
“一个人活在世上不仅仅为了谋生,”她坦然说道:“除了衣食住行,人总得有理想、抱负,总得为社会、为民众做点有益的事。一辈子为五斗米而折腰,多么可怜可悲;如果能有完全属于个人的企业,经济独立,拥有自由的财务处分权,那么实现个人心愿,实现奉献社会的理想才有可能。”
“人的价值是劳动、创新、奉献,而不是索取、占有、消费。这话我听你说过许多遍了。可现在你不是也在劳动,创新和奉献吗?难倒非得自主创业?”
“办企业十打伙,九扯皮。个人独资自由自在。如今宋氏集团上层答应我为建州省石材经销总代理,先代销,后经销兼营代销,又提供前期筹办经费。这是千载难逢厉的机遇,我决心赌一把,不相信别人能办到的我办不到?这前期的工作还请齐兄多帮忙。”
“呵,原来你早已找好出路,我不问,你还揣着瞒着?”他有些责怪的口气,“不过惠敏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帮忙谁帮忙?不但要帮,还一定帮到底。”
“谢谢您!”
齐跃武从一位朋友处租到一家停产水泥厂的大仓库,派人把它整修一新,给钱惠敏做石材仓库;又从火车站旁建材市场内转租到一间门面,这门面当街显眼,经过一番精心装修,一家醒目耀眼的宋氏集团石材总经销店开张了。
齐跃武和钱惠敏的朋友们都来帮忙,有办执照、税务手续的;有帮忙联系运输业务的;有召集安装工人的·······。一切准备就绪,选了八月八日开业,图个吉利。
开业这天宾客盈门,花篮摆满门面四周,钱惠敏满面春风接待来宾,林小玉和几位要好员工忙着给每位贺喜的客人端茶送水,大家都十分快乐。钱、唐两家亲友及二十八分厂的一些领导都来朝贺,人群来了一拨又一拨,情景非常热闹。齐跃武虽然不在门面上,但他也没有闲着,他特地在齐家百顺酒楼安排酒席。新开张的企业,请有关部门管事的人喝杯小酒必不可少,如今管得紧,但巧立名目也能蒙混过去。例如这次请柬上安了个‘生日酒’的名称,主人家邀几桌亲朋好友小聚一堂也是人之常情,无可非议。饭是要吃的,酒是要喝的,当然有些事更要拜托各位了。
“各位来宾,各位贵客,今天我义妹开业,承蒙光临,深感荣幸。”筵席上齐跃武举杯首先敬酒:“我代表义妹先敬大家一杯酒,表示感谢。”他先干为敬,把酒饮尽。
“我敬各位贵客一杯酒”钱惠敏举杯敬酒:“我钱惠敏滴酒不沾,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破例端酒,请大家赏光。”她闭着眼硬生生把酒喝光,她的脸红了,又咳了几声,双手学了抱拳姿势:
“各位今后请多关照!”
“齐跃武混迹工商多年,知道如何为人处事。按建阳土话‘懂事好处’。今后义妹的生意就仰仗各位多多关照。”
人们应酬一通,酒足饭饱,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