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自然是不高兴的,啥意思,我兢兢业业地管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在你看来根本就不重要呗?看不上呗?
所以这次青竹带人来取账册的时候,二夫人干脆就把所有的陈年旧账都给抬过去了。
夏书颜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账本和近卫二人组送来的一沓资料,微不可查地笑了。
三日后,夏书颜设宴邀二夫人、三夫人小聚。
“二婶婶,三婶婶,快请坐,我日前才得了几坛美人醉,听说这是江南名酒,我怕自己不懂,糟蹋了这好东西,又听闻二婶婶出身江南,所以特邀两位婶婶来与我共饮。”
二夫人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才给了夏书颜下马威,人家就邀请她过府赴宴,任谁看,这也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怎么办,当家人相邀,她能不来吗?
就算这次不来,下次呢?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大不了给晚辈道个歉,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夏书颜一看二婶婶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也并不点破,只是笑着邀请她们入席。
夏书颜也不是恭维,二婶婶真的出身江南的巨贾之家。
邵家不说富可敌国,起码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是商贾毕竟社会地位有限,这才把长房的小女儿嫁给了老镇北侯的胞弟,算是为自家找了个靠山。
酒过三巡,夏书颜只字不提正事,但二夫人性子急,喝了几杯之后就更加忍不住了。
“驰哥儿媳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今天叫我们来,总不会是真来喝酒的吧。”
夏书颜慢悠悠地放下杯子。
“二婶婶这是哪里话,我今日请二位婶婶来,可不就是喝酒的,不然还能干什么?拿着那些陈年账本说婶婶管家的错处吗?”m。
二夫人啪地放下酒杯。
“驰哥儿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管家的错处?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明白了!我有什么错处!”
夏书颜也不恼,笑着挥挥手,下人就把那一箱子账本抬了上来。
“二婶婶,这是镇北侯府近十年来的账目,您撒气一样给我送来,以为我不会看?让您失望了,这些我每一本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了。”
二夫人面色一僵,“你看过了又怎么样?”
“二婶婶,家里这近百间铺子,二十多个庄子,包括咱们府里的银钱往来,所有的账本都在这里,没错吧?”
“是啊,怎么了?”
“那二婶婶看过这些吗?”
“废话!我这么多年管着家里所有人口开销,自然是看过的。”
“哦,那我便直说了,这些账本和实际的收支情况,相差不下十万两白银,二婶婶可能说得清楚?”
二夫人气得拍案而起。
“你有什么证据?你才多大!懂什么管家理账!见过几个铺子庄子!管过多少下人采买!
红口白牙的就敢说十万两白银的差错!这要是报到京都衙门里,都够判个流放之罪了!
你这是往谁身上泼脏水呢!我告诉你,即使有殿下为你撑腰,你今儿也得把话说明白了!”www。
夏书颜缓缓起身,走到那一箱账本前面,随手抽了几本递给紫竹,紫竹手捧着呈到了二夫人的桌上。
“这第一本,是晟绥十五年京都一家绸缎庄的账册,那一年,皇长子殿下病逝,京都俱缟素,整整一年,无欢宴、无婚娶。
可是这里面记载的艳色料子的销量却远高于素色,二婶婶能告诉我原因吗?”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