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再次低下了头,幽幽道:“对了,陛下,还有个事,刚才草民有些夸口了,将税银收上来的话,可能只有五十万贯左右。”
天子略显失望,不过还是微微一笑:“五十万贯也远远超出户部那些酒囊饭袋…”
说到一半,天子突然面色莫名,凝望着韩佑试探性的说道:“柳文冠家的第四子,这纨绔,是应…治罪?”
韩佑依旧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一样,似是喃喃自语:“不过草民努努力的话,幽王殿下也极有才干,收到七十万贯,也不是没可能。”
天子身体微微前倾:“朕突然觉得,柳文冠这工部主事…尸位素餐,应是免了他的主事之职?”
韩佑继续喃喃自语:“为君分忧乃民之本分,尽力收到八十万贯,不是不可以。”
天子仰着脑袋,望着顶棚,自言自语:“那柳文冠,单单是免了职,有些便宜他了,恶行累累,应论罪。”
低着头的韩佑轻声道:“八十万贯,努努力,不能辜负陛下期望,哎,要是能有个少卿什么的,凑个一百万贯…”
“韩佑!”天子一拍桌子,叫道:“你还敢与朕讨价还价。”
韩佑抬起头:“陛下,前日您说的是二十万贯我就能动动少卿,这都一百万贯了,您不能不讲理啊。”
天子扭头看向文武:“朕说了吗。”
“额…老奴觉着…”文武一咬牙,昧着良心摇了摇头:“未说。”
“看吧,朕就说没说过这番话,滚吧,朕登基后,狗胆与朕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一人,将差事办好,莫要再让朕心情不爽利,再碍眼,小心朕真的…”
“一口价,一百万贯,草民要动鸿胪寺少卿。”
“韩佑,你好大的胆子。”天子满面怒色:“六部九寺,就是连朕登基后都未随意处置过,少卿一职,与六部侍郎同等,你韩佑张口就要与少卿相斗,你当你是何人,至少一百五十万贯,一文不能少!”
韩佑目瞪口呆。
见到韩佑不吭声,天子气势一缓:“那一百四十万贯呢,怎么样,不过朕可要说好,先搜罗罪证,交由大理寺与刑部才可定罪。”
韩佑深吸了一口气:“一百万贯,交由户部国库,三十万贯,交由陛下的内库,草民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对外就说收上来一百万贯,剩下三十万贯,草民做账目,万无一失。”
大殿沉默了,文武死死的盯着韩佑,一张老脸极为莫名。
天子面色阴晴不定,胸膛也起伏不定,眼神恍惚不定,最终开口道:“一言为定!”
韩佑狠狠攥了一下拳头,自己,赌对了,这位天子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文武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咱家想问一声,韩公子,为何你如此笃定可收上来如此多的税额。”
“昨天我已经探查过了,很多老字号的商铺都开张了至少三年,加上这一季,一百五十万贯,只多不少。”
“原来如此,韩公子是有大才干的,可这些商贾背后不是寻常人等,韩公子如何确信能将这税银收上来?”
韩佑微微一笑:“因为我让幽王殿下告诉这些商贾,税收一事,是陛下亲自交代的。”
“什么,原来你竟是打着朕的名义?!”天子勃然大怒:“打着朕的幌子,你才能收上来一百五十万贯,不成,多加十万贯。”
韩佑翻了个白眼:“多加三万贯,交到内库。”
天子:“也行。”
韩佑叹了口气:“那就不改了啊,一百万,国库,三十三万贯,陛下您的内库。”
“成,成成成。”天子连连点头,还冲着韩佑挤眉弄眼了一番:“要保密哦。”
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