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芷方才趁容恒出去的时候,拜托他找平安将帐子外守好。
不能让任何人随意闯入。
这里的人除了齐晏桉派的护龙卫外都是司玖带来的人。
但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一些原先看不起司玖是个阉人的护龙卫也都对司玖分外佩服。
特别是看到他那比雪还白的惨白的脸色,还坚持的在外扫雪干活时,所有人对他都只剩下了敬佩。
所以平安不需过多费力,就可以好好的将这帐子守着,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帐子里的火盆和热水都放在榻边轻易就可以够到的地方。
方才温白芷帮司玖换衣服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
一整个后背上几乎都是红痕。
温白芷只觉这样的伤痕实在触目惊心。
她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却在要摸到的时候又五指并拢收住了手。
这样的伤痕她就连摸都不忍摸。
何况是拥有这样伤痕的本人呢。
他该有多疼啊。
温白芷暗恨自己昨晚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样。
因为司玖看不见,她便也将灯都吹灭了。
一整夜在黑暗中只知道嗯嗯啊啊的。
她惩罚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她吻着昏睡中的司玖:“子衿,怪我太粗心了,一直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伤口。”
她一直以为司玖还在昏睡着,却不曾想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他隐约有了要醒的迹象。
温白芷于是抱紧了他:“醒了吗?”
司玖委屈的躲在她怀里,布满伤痕的手也虚虚捏着她的衣服。
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温白芷就是读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对不起啊子衿,下次我一定让自己赶紧收拾好,然后来抱你,来哄你,好吗?”
这样的话她刚刚在他昏睡的时候说过一遍。
现在他醒过来了,她还想再和他说一遍。
只是这样简单的话语,便让司玖一直竖着的心理防线在此刻倾塌。
他好像终于找到洞穴可以安心过冬的小兽,又好像累了数日终于拥有可以安睡的时刻。
他这半个月来一直压抑的所有委屈,加之现在身上还存在的伤痛,一并让他落了泪。
温白芷知道他在哭。
那么能忍的人,方才施针的时候,容恒都说了几遍会很疼很疼,他也确实疼晕过数次,但都没有让他掉一滴泪。
诚然是因为有容恒在,但他其实也是很能忍。
但现在他就这么轻易的,在她说的一句话的作用下,落了泪。
温白芷更加用力的紧抱住司玖:“子衿,过去没有我的这半个多月,你也过得很辛苦吧。”
司玖哽咽道:“本来是不觉得苦的,但见到你之后,却真的觉得很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