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的祠堂在侯府偏僻的角落里,这里鲜有人来,确是整座侯府最是庄严肃穆的地方。
祠堂外大片古木,置身其中,丝丝凉气都在周围游动。
谢雨浓穿过这片古木,站在了祠堂门口,守门的都是侯府的老人了。
“见过大小姐。”
“我来看看大公子,开门吧。”
府中最得侯爷宠爱的不就是大小姐吗?
守门的哪敢多问,立刻开门。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香烛的气息立刻钻入了鼻孔。
侯府的牌位面前跪着的少年正是谢航,听到动静,他的身子端正了些。
“我想不通你触怒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雨浓走到他面前,捻起几支香点燃插入了正中的香炉之中,又跪在了谢航旁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转头看了谢航一眼,眸子里的询问之色十分浓烈。
“看我的笑话,你已经看够了。”
谢航转过脸去,闭上眼睛,显然不想交谈。
谢雨浓起身,示意两个婢女都退到外面去。
“你觉得你们母子三人如今的处境都拜我所赐?”
谢航冷笑,看向她的目光,冷箭嗖嗖:“不然呢,你陷害二姐清誉尽毁,你还数次陷害母亲,还给父亲找来一个狐媚子……下一步,等那个狐媚子生下男丁,这府里该没有我的位置了吧?”
几日不见,他憔悴了不少,从前骄傲清朗的少年仿佛一下子进入了阴暗,满腔的戾气从周身买个毛孔里倾泻而出。
“你母亲杀了我母亲,多年来,你母亲数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小时候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
还有你二姐,费尽心思想要毁了我的清誉,就因为她看上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废太子,你在国子监念书已有几个年头,莫非这些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倒学会了是非不分?不忠不孝?”
她语速极快,字字珠玑。
谢航愣住了,半晌却再次昂起头来:“深宅后院,谁家没有点肮脏事?你母亲身死,那是技不如人。”
谢雨浓失笑:“所以你母亲和你二姐也是技不如人喽,那怎么能都怪在我头上?”
谢航气得冲上来便要动手,谢雨浓早有防备,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的摔在地上,身子如同虾米一样痛苦的蜷缩了起来。
“技不如人?这话刚刚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如今却又要气恼不过来动手?”
谢航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守门的每天只送点清水家里,他虚弱的哪里承受的起这沉重的一击,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能拿仇恨的视线死死的盯住谢雨浓。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来此到底是想干什么?就为了羞辱我?”
谢航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一句话,他一个侯门贵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打不过对方,还要听着对方凌辱自己。
“看来你还不笨,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以辱人为乐?”
谢雨浓伸出一只手,示意谢航伸手。
谢航却冷哼一声,慢吞吞的撑着爬了起来。
“说到底,咱们是一脉相承,你跟赵氏母女不同,本性不坏,我怎么能看着你一错再错下去?”
“一错再错?我没错,错的是父亲,他不识时务,非要跟太子作对,对谢家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