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全在前头走的极快,一言不发。
等到了养心殿,他扶着孟淑然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低下头:“小主,您自个儿进去吧。”
孟淑然回头,看着偌大的宫宇,磅礴的阶梯。
她站在门口,渺小极了。
伸出手让雨滴落在手上,她轻笑一声:“有劳总管了。”
门被推开,里面昏暗沉寂,什么也看不清。
她迈开步伐,背脊挺直,衣摆上的松叶纹样随着走动摇曳着,发鬓上的青绿长簪,像一根小剑,光色冷然。
朱定袁靠在榻上,衣袍松松垮垮。
“臣妾给陛下请安。”
孟淑然的声音不卑不亢,她身上自然萦绕着好闻的书卷气。
朱定袁的眼落在她身上:“给朕带了礼物?”
他唇色很红,眼尾发青,眼神里带着不再压抑的躁动:“朕听说……你把给朕画的画像,全都烧了。”
“不是喜欢朕吗,也喜欢朕写的词吗,嗯?”
他伸出手。
孟淑然将画轴放到他手里,忽然笑了:“臣妾觉得画的都不好,所以……特意画了三日,为陛下献上这幅最为满意的……肖像。”
朱定袁的手一松,画掉在地上,滚出一半。
里面的男人穿着骑服,身姿翩然,腰上的扣盘着龙纹。
那个时候,他可不能用龙纹呢。
朱定袁撑起身子,踩在画轴上,缓缓踢开。
等瞧见白马上端坐的男人,那张脸他永远不会忘,窗外闪电骤然劈下,殿内半明半灭,照在一坐,一站的两人身上。
孟淑然看着他怔然的模样,笑出声:“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朱定袁回神,漆黑的眼如遮天蔽日的雾,迸发出猩红。
上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真是聪明……居然想起来了……”
孟淑然猛的拔下头上的长簪,抵在他的脖上:“真正的君王,绝不会如此侮辱女子,你眼里有别的东西,藏不住的……你就是个怪物!”
“怪物?”
朱定袁瞳孔一缩,他离那根簪子更近了些。
尖端刺破他的皮肤,疼的他舒服极了。
“那些词,也不是我写的……不对,我也模仿了,可惜……实在没意思。”
朱定袁对她咧开嘴,笑的无比愉悦:“你和他一样,喜欢什么竹啊松啊,要是他还活着……说不定,会温柔的吻你。”
他的手抚上孟淑然的腰:“可惜,朕才是真正的君王,他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连一丝影,都未留下。”
朱定袁松开她的脖,掰着她的脸颊,去看地上那乱糟糟的衣袍:“眼熟吗……不,不对,你就见过他一面……那是他穿过的衣裳,想要吗……嗯?”
“疯子……”
孟淑然握着发簪的手颤抖着,她往里再次用力,却被朱定袁狠狠踢开,被他抓着发,在地上拖行。
簪子落在地上,被外头的雨声盖住。
一丁点响动都没有。
朱定袁再一次抹去溢到唇边的血,扯下孟淑然的衣袍,压向她:“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朕是疯子,那他呢,你的太子殿下,是你的神仙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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