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挺奇怪的。
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夜晚,就年柏宵那么一个眼神,就陆南深那么一个等待,好像心底多年的阴霾就忽然烟消云散了。曾经一度她不认为自己是走进了死胡同,直到陆南深告诉她,要她放过自己。
此时此刻,算是真正饶过自己了。
年柏宵哪会听不出杭司的言下之意,一时间心里的担子也就放下了,心情挺好,往行军床上一坐,“行啊,我还挺想会会他的。”
陆南深笑而不语。
通过声音来推断振动的频率,再由振动频率反推声音走向,这本来就是很繁琐的事,而且对环境的要求也挺高,哪怕是戴上耳机。
如果不是陆南深的受伤事件,这项工作杭司原本是想在自己房间里完成的。
不过在医院里也好,顶多就是护士偶尔走动的声音。
十组频率。
这是陆南深之前就打好招呼的。
先外放了一次,从第一组到第十组。
等听完,年柏宵惊讶道,“是十组不同的?我听着都一样。”
正常人去感知频率都是用耳朵,其实也就是通过声音来分辨频率。但杭司不同,她是通过介质去感觉频率的变化,跟古人趴地感受马蹄声来判断马匹跑多远一个原理。
所以声音外放时她的手搭在了电脑旁,用触觉来感受频率的变化。
之后她跟陆南深说,“有区别,但每一组的区别太小了,我还需要好好对比才行。”
陆南深没马上应了她的要求,反倒是问她,“留声机的频率你还记得吗?”
这是第二次问她。
她点头。
陆南深这才将耳机递给她。
确切说是耳包,黑色特制的。之前年柏宵凑热闹用了他耳包挺音乐,别提多身临其境了,陆南深对于这款特制耳包也十分有信心,敢称它为耳机界的天花板。
杭司接过耳包后不是用来戴的,她是拿在手里,手指轻轻触碰了音网的位置。
这一刻年柏宵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要环境绝对安静了,她不戴耳机,只是感受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后的频率,可不就要求四周没有杂音?否则会干扰她的判断,尤其是十组听上去没太大区别的频率。
陆南深按了开始键。
第一组的频率从耳包里传出来,杭司细细感受。
频率时间不长,落在乐谱上其实就几个音符而已,所以很快放完。
杭司说,“第一组不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用极快的速度排除了第二组、第三组和第四组,还剩六组,跟她记忆里的频率极为相似,她拿不准,于是就一遍遍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