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默了默踱了几步,短叹道:“浅浅,朕就只有棠儿这一个孩子,所有的心血全在她身上,朕要你做她的太女妃,虽说是为了你约束管教她,不想你的才华埋没,但朕自然也希望你能真心与她相伴一生。”
景帝到她面前,声音凌人道:“若是不能,朕自然不会勉强你,但朕不希望她为你昏了头,连同自己是谁都忘了,朕希望你能明白。”
“是。”宋清浅正色应了她。
宋清浅没有丝毫怨言,纵然换成父亲听闻此事定也会大加斥责。景帝未降罪于她已是仁慈。若她们方才所言不虚,萧北棠本就情况特殊……宋清浅隐隐后怕。
“还有一事。算是朕请你帮忙。”景帝语气软了下来。
“陛下但说。”宋清浅抬头看她,她也想弥补一二。
景帝深深一叹:“浅浅,你也看到了,棠儿对朕是有怨恨的,其中缘由,皇后同你说过。但今日棠儿的话,让朕满腹疑窦,她因何觉得朕戕害自己的孩子?”
宋清浅也觉得奇怪,她语出惊人,但皇后也说过景帝不想与旁人有孩子。所以此事,她心中存疑,萧北棠说的也未必是假的。
“此事,浅浅也未曾听殿下提起过……。”
景帝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你若想知道,她定不会瞒着你,其实朕看得出来,她不过是担心你把避子药的实情说出来,朕怪罪于你,才有了方才那一出。只是她还是有些稚嫩了。方才朕唤你出来,她若是不心急,便不会露怯。”
宋清浅顿口无言。
景帝顿了顿道:“朕想查清原由,并非是想要波及他人。只是棠儿虽是借题发挥,但若是她心中没有也不至说出来,可见她确实这样看朕,若不能化解她心中的结,往后只怕还会生出波澜。”
“朕这些年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你也许不知,有多少人想害她,若她出事,朕无嗣,皇位便成了宗室人人都有机会的诱惑。难免腥风血雨。我与她因为那些往事,心生隔阂,可那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但若有人处心积虑想她在心中对朕积怨更深,朕绝不允许。”
宋清浅不由困惑:“可她往日出宫岂不很是危险?”
景帝笑道:“你可知她身边有多少暗卫?若要伤她,需要至少数百的兵力。她在京中,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靠近她暗卫毫无察觉。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讨厌朕管束她,他若知道除了乾字号的暗卫,身边还有更多人,只会怨念更深。”
“可若是使腌臜手段,恐也难防?”宋清浅探究的目光看着她,自古下毒用药的手段,数不胜数。
景帝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道:“她去过的地方,经她口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眼线排查过得,何况统共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虽比不上了宫里万无一失,但想害她,也是万难的事。”
宋清浅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宫外那些事,景帝了如指掌,那上次救孙云,她也知道……子女总是低估了父母的爱意,但景帝这样与控制她有什么两样?
萧北棠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全是被她清扫过的,她在萧北棠面前,也都是装的?
景帝起身扶起她,面色怃然,沉声道:“浅浅,朕有时候可能太过心急,总想着她可以沉稳一些,朕总不能护她一世。这两年对上她的时候总是有些急躁,朕也有过错。”
她叹一口气:“如今有你在她身边,朕又总是期望过高,难免会失望。”
宋清浅拱手一拜道:“陛下,恕浅浅直言,陛下有时候该站在母亲的角度去和她对话,而不是母皇。才不过半年,在浅浅看来,殿下的进步已十分难得。”
景帝点头:“你说的,朕会反思。但朕也想问你,你对棠儿……”
宋清浅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有些难为情,她最开始可没打算同萧北棠真做夫妻。甚至还为此颇费心思的和景帝谈了条件,有些打脸。
她默了默道:“浅浅会真心待殿下。无论以何身份。”
景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还有一事,一直困扰浅浅。。。”
“你说说看。”
“殿下曾因怕黑失控过一次。。。”
景帝愣了一下,叹一口气:“怕黑也是强制分化给她留下的阴影,有件事朕一直担忧,国师曾说不可让她多次触发失控,她的身体分化时已经负载太过,再若激发,怕是会影响寿数。。。”
影响寿数?宋清浅不自觉揪起了心。
“这些难道都没法解决吗?”
景帝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强制分化也不该会如此多的问题,国师也百思不得其解,才主动去寻药,只是后来他音信全无,派出去的人寻他也无果!”
若是这样,那上哪里能找到一丝头绪呢?
“浅浅,这样说也许不大好,可你知道你能闻得到她的信素对她来说,对朕来说,都意义非凡!因此,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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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明白。”
寝殿里,萧北棠坐立难安,她不停地用手指来回敲着桌面。
皇后还在心疼中无法自拔,见她焦躁不安,问道:“棠儿,你今日是怎么了?”
萧北棠答非所问:“母后,她们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