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阴暗湿冷的密闭房间中,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着这狭小的空间。
房间角落里的墙壁布满了因潮湿而凝成的水珠以及斑斑的霉迹,令人不适的阴森气息笼罩着这个房间。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滴声在有规律的回响,同时还伴有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只见一只浑身湿漉漉的耗子从墙角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他的皮毛粘湿而又凌乱,双眼都在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沿着墙角在满地红色液体中穿行,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在这间房间中央有一张椅子,上面不断有红色血水滴落在地上,那水滴声便是由此发出的,
显然这血水已经是持续滴落了很久,以至于椅子下方都积起了一摊耀眼的血水。
耗子在经过那椅子边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用它那红色的鼻子细细嗅着,然后缓缓朝着那摊血水爬去,它仍是不断用鼻子四处闻着,
然后小心翼翼地叼起一块落在血水附近的糊状物,眼下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虽然已经浸满了血水和污垢,但对于耗子来说可能算是他今晚上难得的食物。
“砰!”,这时候只听房间的铁门传来一阵声响,耗子急匆匆地叼着这块物体迅速爬回了自己的洞穴,昏黄灯光照耀下只在那摊血水中留下了阵阵涟漪。
铁门传出了一阵咔哒的动静后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从门口走廊上走进了几个日本人,他们脚下原本油光锃亮的军靴很快就被血红色的污水沾到,
但是他们并不在意,而是径直走到了房间中央的那张椅子前,目光也是紧紧盯着那里。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紧紧盯着坐在老虎凳上的那个男子身上,那男子身上满是令人乍舌的伤痕和血迹,衣衫破烂,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刑罚,
他的头低垂着,几缕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此时他一动不动,唯有从他那模糊浑浊的呼吸和时不时痉挛颤抖的肌肉才能看出他仍然还活着。
“続けます!(继续)”
随着一阵冷漠的命令发出,几个日本人当即上前,又将一块砖头垫在了那人脚下,
那人的膝关节在巨大的压力下以非常惊人的弧度反方向弯曲着,
巨大的痛苦让那男子呼吸再次加快,浑身颤抖。
另一个日本人则是上前一把抓住那男子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拽,那人的模样也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瘦削的年轻人,
此时在剧痛之下他面目狰狞,喉咙里不断传来嗬嗬嗬的声音。
“你的姓名!职务!任务!”
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子,站在他身前的那个日本人面目冷峻,朝着他淡淡的说着,“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肯说……我的耐心就真的耗完了!”
那男子就好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是像最开始那般,嘴中发出的嗬嗬声让人听着就发酸。
见那人还是没有交代的意思,问话的那个日本人摇摇头,随后对着那两个架着他的日本人点点头,
后者当即松开了那男子,随后从身后的桌子上血淋淋的众多刑具中抽出一个类似老虎钳的东西,
一人将那男子的手紧紧抓着,另一人则是将钳子夹住了他的中指,他的拇指和食指早已经没了……
“违います!(不)!”,那为首的日本人出言阻止,“宪兵队の猟犬を何匹か连れてきました(宪兵队的猎狗带过来)”
“嗨!瓦卡里马希大!(我明白了)”
那两个日本人把头一点随后走出了房间,而那问话的日本人则是坐在了那男子身前,用着颇为流利的华夏语说道,
“既然都把你派来袭击我们的仓库,想必你的上级也都已经把你们当成了值得丢弃的弃子,如今你都被抓到这里来了,还在苦苦死守这个何必呢?
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样子,已经对得起你所效忠的组织了!”
那男子仍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附近临时歇脚的村庄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里面有个老头为了活命,跟我们说有个年轻人在他家休息过,
那年轻人跟他还挺投缘,给了他两块银元让他带一封信送去那个什么陈家巷走到底右拐的第一个屋子”
那男子听到日本人报出的地址忽然抬头紧紧盯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