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太在客人走了之后,她回屋坐在窗边。
她确实是孟探花的原配韩氏,改嫁后把户籍姓氏都改了。
去年儿子成亲她没来京城,不是她怕嘉荣郡主,是不想给儿子带来麻烦。
她是韩家的嫡长女,从小穿着男装跟着父亲学做生意。
商人的地位不高,但是商人比一些平民的生活优越一些。她身边有丫鬟伺候,每年换季都有新衣服,首饰也是不重样。
十五六岁情窦初开时对儿子的父亲动了心。
那会他家里一贫如洗,可是她不在意,她有银子,她会赚银子。
看到儿子的父亲大冬天穿着薄薄的棉袄冻得发抖却挺直了腰板在她的绣楼后面来回地走,她心里发誓非他不嫁。
父亲也愿意有个读书人做女婿,在他找了媒人来提亲时,同意这门亲事。
丈夫中举后去京城参加乡试,她抱着儿子送出好远,丈夫说,如高中,必不相忘。
谁知道后面,她盼来了丈夫高中探花的消息,随之而来的是一份休书。
她听婆婆给小姑子说,丈夫被一王府的郡主看上,要快快把她休了,一家人好去京城享福。
她一滴眼泪都没掉,是自己眼瞎,遇人不淑。
之后她给婆婆说,她走可以,但必须把儿子带走,不然她韩家倾家荡产也得去京城打官司。
婆婆吓坏了立马同意。
她抱着儿子回了娘家,父亲叹气,什么话也没说,把所有的铺子关了。
韩家所有人去了岭南,在那里有亲戚帮忙一切从头开始,她又换上男装跟着父亲做生意,对外都说她是父亲的儿子。
在那认识一位生意来往的商人,祖籍在杭州府,父母双亡,来到岭南府好多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成亲。
那人一开始把她当柔弱的男子,相处久了知道她是女子向她提亲。她说没打算再走一步,只想把儿子好好养大。
那人没有多说什么,还和往常一样,一年因为生意的来往会见上几次。
之后父亲给她说,那人向父亲提亲,父亲说那个人是廖太妃的娘家族人,成亲后他会把她儿子当做亲生的带回去。
她明白父亲说这话的意思,如果嫁给他她们母子有个着落,娘家也不会躲着。
她因为自己的婚事连累娘家离乡背井,愧疚,所以她嫁了,带着儿子跟着那人回到杭州府。
丈夫回去后对亲戚说他是在外面娶妻生子,妻子梁氏是他母亲的远亲,廖家人都以为她儿子是廖家血脉。
她和丈夫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丈夫并没有因此而忽略不是他亲生的长子。
如今他们夫妻俩就如外面看的一样,和睦恩爱。
对嘉荣郡主,被休的时候不曾记恨于她,无非是和她一样被男人的外表、学识和温情迷惑了的比她还傻的女子。
一个高门女下嫁,又有那样的婆家,男人哄你一辈子是福气,就怕男人没这个耐心。
她自己有眼无珠选择了道貌岸然者,哪怕不是郡主出现,换个官家小姐,她还是被休的下场。
除非儿子的父亲止步于秀才,要靠她养活一家人。如果出现一个家境比她好的,或许同样被休。
之后她在杭州府生活,夫妻恩爱更加不会想以前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