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留下来了,挥了挥衣袖,退了朝。
官家走了,朝臣可没有走!老宗正还在上头躺着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赵士歆将赵士褭拽到了一旁,低声问:“怎么回事儿?老宗正为何没有按我们说好的走?”
赵士褭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清楚啊!来之前老宗正没有说会死谏啊?这该怎么办啊,若是叔父问起,我怎么交代?”
赵士歆和赵士褭虽然年岁只比赵仲湜小些,但是他们同赵士程是同辈人,赵令廊的儿子,就是他们的叔叔。
赵士歆一脸焦急的说:“老宗正死谏!老王爷被关进了宗正寺,这该如何是好!”
宗室子弟凋零,能够出来说话的人,本来就不多!这回折损了两位长辈,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赵士褭一跺脚,咬牙说道:“先办老宗正的丧事!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赵士歆一琢磨:也行!左右也到了年关,没有几日衙门就要封笔了。岳飞的案子怎么也能拖到二月去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走,咱们一起将老宗正送回去!”
他们二人快步追上宫人,带着赵令廊的尸首,往宫门口走去。
“吱呀——”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暗红色的宫门之后,已经是一片雪白。
赵仲淮和赵仲沂兄弟二人,看着躺在担架上,蒙着白布的尸首,眼含热泪,抬手将孝布绑在了头上。
二人双膝跪地,磕了四个响头,而后齐声说道:“恭请父亲回家!”
赵令廊来的时候,就知道今日必死!官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依靠宗族的少年了。
他在龙椅上坐了太久,久到已经忘了初心,久到已经听不进劝告。
来之前,他已经备好了棺材,交代好了身后事。
他前脚出了门,赵仲淮和赵仲沂就按他的吩咐,抬着棺材,打着白幡来到了宫门口。
果然,一切都让赵令廊料中了!
赵士歆和赵士褭也跟着跪了下去,这世上从来都没有,长辈跪着,小辈却站着的道理。
赵仲淮和赵仲沂亲自动手,将父亲的尸首放进了棺材之中。
“走——回家——”
仆从立刻抬起了棺椁,跟在了赵仲淮的身后。赵士歆和赵士褭匆忙追了上去。
宫人面面相觑,今天也算开了眼了,这尸首还没有出宫,家人就带着棺材来了,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唐婉出门时是个艳阳天。
冬季的临安城多阴雨,这样好的天气实在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