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幕僚常安端一杯茶递给齐王:“赵祁渊回京,咱们将军给他的一封信,他恐怕呈递给了靖安帝。靖安帝震怒在情理之中,我们非但不应该生气,反而要为此感到开怀。”
齐王掀开眼帘看向常安,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那封信里几次提到仪贞公主,靖安帝若是不为此龙颜大怒,说明仪贞公主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如今因着这一封信,靖安帝连大国的风范都失去了,不惜与北齐再次开战,足见仪贞公主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这对北齐而言是一个好消息,有利于他们在谈判中取得极大的优势。
“本王倒要看看靖安帝要将北齐的使臣,晾到几时。”
齐王接过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到时候本王定会给靖安帝一份大礼,感谢他如此‘厚待’北齐的使臣。”
常安不赞同地说道:“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此番在大周的地盘,两国又不是盟友,当真惹怒了靖安帝,恐怕不能顺利回北齐。”
齐王脸上乌云密布,“哐啷”一声,将茶杯扔在小几上。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大周内部政权并不稳定,只需让他们内斗,便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
常安抚着胡须道:“我们还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
齐王笑道:“常安,还是你老谋深算。”
常安作揖道:“殿下谬赞了。”
齐王性情易怒,缺少一份稳重,北齐的皇帝便将常安指派给了他。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大周的官员尽快来接待我们?”
“等。”常安说:“我们是来与大周结盟,无论大周做什么,我们都悉数接收了,向靖安帝展现我们的诚意,他便不能寻个由头发作我们。”
齐王懂这些道理,但是靖安帝将北齐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实在是难以咽下这一口气。
他们今日受到的冷遇,必定会在各国传开。其他国家将会如何看待北齐?
齐王压着火气,烦闷地掀开车帘子,便见城门口一阵骚动,头戴两翅乌纱帽,身穿大红官袍的鸿胪寺卿迈着官步走来。
他身后阵仗极大,特地安排了仪仗。
“齐王殿下久候了,老臣有失远迎。”鸿胪寺卿拱手作揖,说了一句场面话:“下官收到消息,北齐的使臣明日才会抵达京城,而且不知王爷会来,仪仗队的规格不符合,便耽误了时辰。”
齐王脸色更加难看,压根不信大周没有掌握他们的动向,分明就是故意将他们晾在这里,给一个下马威。
偏偏还又倒打一耙,怪他们没有说明来使的具体身份,并且提前抵达京城,才导致大周准备不充分,怠慢了他们。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此事是本王的疏忽,没有提前派人送文书告知你们陛下。”
鸿胪寺卿笑着说道:“请齐王殿下随老臣去西夷馆安置。”
齐王甩下帘子,重新坐进马车,朝西夷馆而去。
马车进了城门,常安听到一阵脚步声与马车擦肩而过。
那脚步声很沉稳,训练有素。
他掀开车帘子,便看到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竟然抬着两顶轿子出城去了。
锦衣卫听令于皇上,只有皇上才能差遣他们去查案。不知是什么样的身份,让锦衣卫如此兴师动众的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