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躺进被窝里,陈忌只合衣侧躺在被子之外的床上,大手揽过她,似是在哄她入睡。
周芙眨眨眼:“你不睡吗?”
“有个甲方找我有点儿事,等你睡了我就去见一面,正好能顺路把咕噜接回来。”
周芙点点头:“辛苦啦。”
男人眉峰挑了下:“真觉得老子辛苦呢,今晚不如多给几次?”
“嗯?”
周芙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脸颊后知后觉地发烫,一下躲进被窝之中,脑袋都不露在外头了。
闷闷的话音从里头传出来:“我自己睡,你走吧。”
陈忌低低地笑出声,到最后还是等她睡着了才走。
禄戚山庄外,付其右的父亲付王成,正面色凝重地守在别墅花园外的铁艺高门边上,默不作声等待着陈忌的到来。
黑色大g抄着近道攀上陡峭盘山路,一路车速似是不要命的快,车身刹在禄戚山庄门前时,地上划过两道触目惊心的黑色胎印。
陈忌穿着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冲锋衣,懒洋洋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
付王成见状,忙点头哈腰上前打招呼。
陈忌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
而是漫不经心地回过头,视线往另一边较为平缓的车道扫了眼。
男人微眯起眼,面无表情。
差不多八年前,就是在那车道边上,周芙指着他此刻身后的这幢禄戚山庄,说自己还是想过这样的生活,让他别再来找她。
他当时信以为真,心里堵着口气,也没去细想其中的怪异之处,更不知道也就是在几分钟之前,在这富丽堂皇的山庄里,他想一辈子捧在手心的小姑娘,竟然被旁的人欺负了,弄了一身的疤。
这事他不舍得在周芙面前让她重新提起,但是这笔账,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男人回过身,眼神随意往别墅上下打量了眼,而后扯嘴不屑地嗤笑了下。
光是这冷冰冰的一个笑,就让身边的付王成忍不住心颤。
“陈、陈总里边坐坐吧?”付王成扯出点笑容来,皮笑肉不笑的,十分僵硬难看,像是怕惨了他,“听说陈总要过来,特地准备了最好的茶。”
陈忌没应声,甚至懒得睁眼看他一眼,跟在他身后进了厅堂。
里头果然如付王成所说,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布置得十分隆重。
陈忌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套着车钥匙圈,痞里痞气地打着旋,模样看起来野得没边儿。
付王成领他到沙发上落座,他也没客气,二话不说懒洋洋往主座上一坐,二郎腿随之翘起,摆出一副他才是真正的主人架势。
付王成额前涔出细细密密的汗滴,说气话来都带着些哆嗦。
他犹记当年自己那败家儿子招惹完陈忌之后,陈忌那老子面上看起来和和善善同意私了,私底下转头在商场上,差点儿没要他们付家半条命。
那年付家老爷子尚在坐镇,都沦落到那个地步。
如今老爷子已经走了五六年,剩下的都是些不中用的纨绔,陆天山和他这儿子陈忌,如今在北临可以说得上一手遮天,叫他如何不畏惧。
“坐。”陈忌眉梢微抬,不咸不淡地吐了个字。
付王成紧张地攥了攥拳,明明是在自己家,反倒和陈忌客气起来:“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正好能替你拿水果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