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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送礼是折磨人的事(第4页)

王志远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认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父亲一下子可以拿出这么多钱来,说明他的手里,还是有一定的积蓄的,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从来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一下子全抖搂出来。他这样做,还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况且这样做,为自己的儿子又解决了一件大事情,他心里肯定也非常骄傲和自豪,认为自己还是有能力的,还没老,自己的儿女还用得着自己。

于是王志远摆了摆手,示意黄小燕,把父亲给的钱全部收起来。

过了几天,通过比较,两个人终于选择了一台价位合适的彩色电视机。晚上没事情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各个频道打出“再见”的字幕,都是雪花一片,没有了节目,终于过足了多少年没有满足过的电视瘾。

元旦的时候,王志远以休婚假的名义,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带着黄小燕,回了趟老家。虽然明确表示了不举行任何仪式,不请客,不收礼,但父亲单位的同事们还是知道了。父亲为人不错,在单位有点人气,这么多年,也给别人随了不少份子钱,同事们过意不去,几个关系好一点的,就在镇子上的饭店里,操办了一二十桌酒席。王志远没办法,只好入乡随俗,带着黄小燕,挨个桌子向客人敬酒,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才回到家里,算是把这件事情圆满的完成了。

几天后回到城里,发现《三川日报》已经由四开小报,正式变成了对开大报了。原来的文摘版,已经取消了。王志远负责大报周末版的第四版,艺术、文艺版。这个版面主要发一些影视新闻、文艺动态和本地书法绘画的稿件。有广告的时候,就全部取消,为广告让路。经常是下面半个版面的是广告,上面发上几篇稿子,把空白填充上,就算完事了。因为用稿量不大,虽然是刚出大报,王志远这里,相对别的版面,也没有出现稿荒的情况。

三川日报是小报社,记者人数和新闻来源在一定时间内,都是有限的。现在陡然上了大报,用稿量比原来翻了一倍,各个部门几乎都出现了稿荒。为了保证每天正常出报,报社的编辑、记者,都各显其能,约稿的约稿,自己能写的,就自己写。对于报社自己的员工,在稿费方面,都有一定的倾斜,比通讯员的稿件要稍微多给一些。

王志远这一段,读了不少书,在文学、史学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内心里有好多念头和想法,涌向笔端,想要表达出来。现在正好利用报社鼓励大家多写稿子,写好稿子的机会,展示出来。他每个星期,都有一两篇稿子见报。或是杂文,或是评论,或是散文,或是小小说。有的文章以小见大,有的文章深刻毒辣,有的文章旁征博引,有的文章见解独到,有文采,有才气,发表后得到了同行们的好评。从同事们看自己的眼光中,王志远感觉到,自己的能量一旦显现出来,还是能够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的。在报社这样的业务单位,能够写一手好文章,绝对是你能够站稳脚跟的最重要的资本。因为在这里混的人,除了当官的,大部分人你都得靠这个吃饭。

文章的大批量发表并受到广泛好评,增强了王志远内心的自信,表现在形态上的变化就是,他走路总是挺直腰杆,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目光直视前方,步子稳健,不紧不慢,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书生相。

见了领导,他从来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露出一副下贱、讨好、献媚的表情,随时随地的准备向领导献上自己热乎乎的脸,就算看到的是领导黑沉沉的脸,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自己也要凑上去,献一下媚,即使明知道这一次蹭的是人家的凉屁股,自己的脸面尽失,也在所不惜。

王志远实在搞不清楚,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种自轻自贱的风气,在这个单位已经蔚然成风了。没有人刻意去引导什么,也没有那个老师举行这样的培训班,但奇怪的是,一天一天,不知不觉间,大家都无师自通了,脸上的表情都随时会变化,见了当官的是一个样子,见了同事是一个样子,见了陌生人又是一个样子,看来社会这个大学校,是真能够塑造人。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生存术。领导就该趾高气扬,小兵就该讨好献媚。这是社会通行的规则,你要想在一个单位生存下去,就要适应这样的规则。

而王志远觉得,这样的压抑自己,实在是没必要。不就是为了一碗饭吗?用得着这样低三下四吗?在哪里不是干活啊!我又不是任人作践的奴隶!该怎么活我就怎么活,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内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表现在形态上,就和别人有了不同,甚至有的时候,在别人的心目中,就对他有了看法,认为他有点迂,是个傻乎乎的知识分子,不识时务。

王志远也感到,自己除了和极少数人有共同语言外,几乎和别人没有什么亲密的来往,尤其是和各个领导,更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除了工作关系外,他不和任何领导发生任何关系,从来不向任何报社领导送礼,从来不到领导家里串门子。没有私人关系,没有私人感情。人家也不特别关照他,他也懒得求人,只是一天一天,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就是到书店里,用自己的工资和稿费,抱回一大捆一大捆的书,整个报社,都知道他是个爱读书的人。在办公室不编稿子的时候,他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的读书,思考问题,仿佛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时间久了,大家都送他个外号“王教授”。这个外号到底是谁先叫开的,王志远不知道,可以判断的是,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气质和神态,在这个报社里,已经是和大家格格不入,甚至是有点另类了。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奇奇怪怪的,似乎自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懂得巴结领导,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前途经营。别人有的会做的,在短短的一两年之内,就入了党,升了职,分到了房子,进步飞快,成了领导眼里的红人。而自己,等于是自我放逐,不识抬举,被边缘化。哪个位子不起眼,自己就做哪一个。到如今没有哪个领导特别看得起,什么好事情也轮不到,许多文凭低的,资历浅的,都跑到了自己前面,你说这个人,不是越学越傻了是什么!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书呆子,臭知识分子!

别人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王志远并不在意,他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每一天都是快乐的,都在向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进。现在虽然不知道将来能干什么,但每一天,他都在汲取营养,从书籍里,从古今中外那些大人物、英雄豪杰身上,他思考着他们的人生经历,成败得失。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自己和那些混日子的人,区别开了,两者的距离也越拉越大,直到有一天,能量爆发,取得惊人的成绩,让别人刮目相看。

当然,他这样的处事态度,也引起了直接上司的不满。他所在的编辑部,归属秦副总编分管。秦副总编这个人,很奇怪,没有正性,好起来非常好,热情的不得了,又是拍肩膀,又是称兄道弟的,一副豪爽的江湖气。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非常难伺候,尤其喜欢拿手下人出气,故意刁难,耍威风。

王志远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方面得罪他了,可能是自己没有送礼,或者没有低三下四的拍马屁,总之,这一段时间,王志远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好过。每次到了审稿的时候,他不是嫌弃稿子编的不好,就是嫌弃版面安排的不满意,况且都是到了深夜,人困马乏的时候。稿子也看了不知道几遍了,眼睛都累的酸胀了,校对也等着要收工回家了,负责出报的打字员,早就急不可耐了。都是到了这个时候,最后一关,到了他办公室,需要他签字出版的时候,王志远看到他脸上阴沉沉的,严肃的吓人,一句话也不说,把报纸拿在手里,喘着粗气,左看右看,紧皱眉头,拿着红笔,打着大大的“×”字。他每打一个“×”字,就等于在王志远心里,投下一枚重磅炸弹。王志远像个可怜的罪犯,在等待审判长最后的判决。

一通胡乱的“×”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也不看王志远一眼,声音严厉地说:“这个,这个,统统都换掉。这个放左边,这个放右边,好了。再出一遍,让我看看。”

王志远看着他这一番折腾,心里想要早点收工回家的念头,顿时成了泡影。最关键的是,觉得这个领导,一点也不尊重自己的劳动。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到了他那里,一钱不值。你要是想改,就早改啊,下午开会谈论稿子的时候,都是你同意过的吗,那个时候,没见你有什么表示,而到了收工的时候,就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挑肥拣瘦,这不是有点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折腾人吗?!

再说啦,不就是组织一个版面吗?又不是绣花,就那几篇稿子,哪个放左边,哪个放右边,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你自己放放看,让别人挑挑毛病,看少不少?!

王志远越想心里越气,觉得这些当官的,都是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下属。都是自己心情不好了,借题发挥,靠刁难别人,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为了这样一个饭碗,要无休止的让他们刁难下去,真他妈的活着没劲。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他们折腾出病来。他们都是软的欺硬的怕,自己要是一味的软弱下去,被他们拿住了七寸,以为自己是个忍气吞声的软蛋,那自己今后,就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了。所以思前想后,王志远决定,干,一定要干,管他娘的,谁敢欺负我,故意找茬子,我就和谁干到底!

于是有一天,当秦副总编又一次故伎重演的时候,被王志远抓住机会,打了一个大大的反击。

那天是下午,是编辑部的碰头会,秦副总编参加,要审查各个版面的稿子。这次会议,王志远看到,秦副总编从一开始就心情不好,不停的挑毛病,弄得一个个编辑噤若寒蝉,整个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气氛吓人。轮到王志远了,他心里本来就压抑了好多天的怒火,这一次看到大家都忍气吞声,就打心眼里决定,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挺身而出,为大家出一口气。

汇报完自己的稿子,王志远看到,秦副总编一边哗啦啦的翻着稿子,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看着大家,瞥着王志远,用找茬的口气说:“你这编的是什么稿子啊?!这么差?能用吗?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这么不用心?这些都不行,你拿回去,重新编!”

王志远对于自己今天所编辑的稿件是有充分的自信的,这些稿件,无论是从题材上,还是从数量、质量上,对于这家刚刚扩版的地市级报社,都是恰如其分的了,用着没问题。自己的文字功底他又是非常自信的,所以,对于今天的冲突,他是有准备的。

有了精神上的准备,不怕冲突,才能不怯不惧,从容应对。王志远用眼光慢条斯理地扫射了在座的所有人一圈之后,最后两眼直视着秦副总编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有力地说:“我不明白,我编辑的这些稿子,哪些方面不符合要求?是立意不好啊,还是题材不好啊,还是我编辑的有毛病,请秦总编明示。”

王志远的眼神里,露出的是毫不服输、要发起战斗的信息。秦副总编这么多年,可能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一时间慌乱了,不知道如何应付好,一时间缓不过神来,只好胡乱的翻着手里的稿子,装模作样的扫了两眼,嘴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是啊,是啊,我再看看,我看明白了,能用,能用,好,你拿走吧,就这样吧!”

旁边的主任、副主任和同事们,一看这个样子,才都明白过来,忙站起来原场,和秦副总编谈论着别的话题,把这个不愉快的气氛叉开。会议也随即就散了,众人簇拥着秦副总编,离开了会议室。

王志远拿起自己的文件夹,一句话也不说,也离开了会议室。到了办公室,钟哥看了王志远一眼,用佩服的口气说:“干的对,早就该有人碰一碰他了,不这样,他就不知道他姓啥!换了我,我也干!这个气不能受!有什么呀,这些当官的,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王志远笑了笑,说:“要是你,你真敢干?”

钟哥说:“你等着,他再叫我钟教授,我就让他下不了台!我非到他办公室门口,吆喝他不可。”

果不其然,在几个星期之后,钟哥也抓住机会,红着脸,闹到了秦副总编办公室,手指着秦总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老实人生气了,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也很吓人。秦副总编被他的气势也吓了一跳,坐在办公桌旁,脸上铁青的要命,差点下不了台。旁边的办公室里,听到走廊里乱糟糟的,都跑出来看热闹,一看是钟“教授”闹到了秦副总编头上,都出来劝架,把钟哥劝开了。

这一闹,王志远和钟教授,这两个所谓的“教授”,在报社就出名了,不过这次出名,也不是什么坏事。几乎所有的人知道了,这两个书呆子,是有尊严的,一旦受了欺负,是要反抗的,不管这个人是谁,人家都敢战斗到底。这样,也再没有什么人,敢任意找茬了。两个人过上了一段安安静静读书学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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